“小兔,最近身子還痛嗎?”他不懷好意地打量起她的全身。

肖兔立即像撥浪鼓似的點著腦袋,“嗯,嗯……有點不舒服。”

“是嗎?”狹長的眸子突然眯緊,他壓低身軀,又向她迫近了一分,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邊,“晚上讓玉嫂燉點湯,再好好補補,可別落下病根了。”

他陰陽怪氣的語氣,她聽著頭皮發麻。

她閉緊了嘴巴,這時候趕緊點頭就好,多說多錯!

“裴捷,我們就讓寧寧住在家裏,行嗎?她一個人能去哪裏啊?反正家裏那麼大,空著那麼多房間也沒用啊。”肖兔盤腿坐在床上,嚴肅地看著裴捷,“流產的事情我會忘記的,孩子……我們還會有的,你說是不是?”

一夜之間,她忽然想明白了許多。

有什麼能抵得過一條命?生命的無常,讓她頗有感慨。

摸著她的臉頰,他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塞。他的小兔子是太蠢了還是當真長大了?她眼中的光芒依然是不變的清澈,可黝黑的瞳仁增添了幾許堅韌,那是從前不曾有過的。

“小兔,留下她可以。”他停頓,又思索了一陣,“但是你記住,她就隻是一個下人而已,別到時候又亂吃醋?”

他醜話可要說在前頭,這是警告,也是條件。

可別像以前那樣,人家隻是給他捏捏肩膀,她就氣得臉紅跺腳。這家裏頭女人多了,就麻煩!而寧寧那個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看過的女人那是多了去了!打什麼歪主意?動什麼小心思?他瞧上一個眼神便能猜到個大概,這閱曆,這滄桑,可不是蓋的!

“我哪有亂吃醋?是你做的事情讓我看了不能不誤會!你和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隻要是個女人,你就恨不得撲上去呢!”肖兔駁了他一句,多半也隻是開開玩笑罷了,他總是輕易的就能氣煞她,偶爾的,她也想讓他受點氣。

“真是胡扯!我可沒有別的女人,我現在天天在家陪著你,你還敢胡說?別總提起以前的事情。”裴捷真被這女人給氣到了,多能耐呀?把他說得跟頭餓狼似的!

但他這話,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裴捷,我不怪寧寧了,也不恨夫人,我說的是實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原來的家裏去?”戴孝,守喪,這禮節她還是懂的,“夫人的身後事要怎麼辦?”

既然人已經往生了,而裴捷又是老太太唯一的兒子,理應親自料理她的身後事。這麼不聞不問的,不也是法子。

裴捷和老太太的關係一直就不好,這點,她是從小就看在眼裏的。但她卻很清楚,裴捷對老太太的冷漠和偶爾顯露出的憤怒,絕對不是為了她。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也不是你應該操心的,有空就多想想怎麼給我生個兒子!”他扭著她的臉蛋,他的小兔就是個徹底的傻瓜,別人都想要了她的小命了,可她心一軟,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