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倔強的搖頭,依舊不肯屈服,隻是眉目間多了酸楚,眼珠亂轉,不由自主的看向對麵。死念已生,還是留戀的想多看他一眼。
姚文鼎看得分明,對王爺皇子這邊發聲,道:“您是要自己走出來,還是讓下官把您請出來。”言之鑿鑿,似乎已經知道誰是幕後主使。
無人動,亦無人開口,這是誑詐吧?清白者凜然正氣,巋然不動。而那個始作俑者,在這個時候如何敢出來?
姚文鼎目光如電,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突然斬釘截鐵開口,道:“顏嵐皇子,還不自己站出來嗎?”
今晚讓人吃驚的事情太多,大家的神經接近麻木,可是當姚文鼎喊出朱顏嵐名字的時候大家還是驚到了。
朱顏嵐是皇子裏最低調的,平日寡言少語,遇事懦弱,從不參與皇子之間爭執,資質平平,功課也是最差的。母妃齊氏出身低,容色早衰,身後毫無背景,在宮中默默無聞,就是今夜,也沒足夠位分出現在這雍和宮。朱顏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什麼時候勾結上遠在塞外的端木楊度?
眾人疑惑歸疑惑,還是齊刷刷把目光射向朱顏嵐。
朱顏嵐驚慌失措,似乎腿都嚇軟了,幾次起身都站不起來,隻是說:“不是我,不是我。”白胖的臉肌肉都在抖動,顯然驚嚇不小。
姚文鼎定定的望著他,“做出這幅樣子做什麼?你看看她。”指向腳下的女子,“你還不如一個女人麼?”
朱彥嵐似乎受不了侮辱大怒,指著姚文鼎罵:“你少在這裏含血噴人,從小你都仗著彥暉幫忙,處處欺壓我,這時候想要替罪羊,你還是針對我,你到底想怎樣?你說我是幕後黑手,還不如直接說我是端木楊度,看看有誰會信你?”朱彥嵐一口氣在大家麵前說了這樣多,還真是頭一次。情緒激動,倒是有力氣走出來,站到姚文鼎對麵,與他針鋒相對。
朱禪半信半疑,說:“顏嵐,是不是你?若是你,到這個地步,就認了吧,虎毒不食子,朕不會傷你性命。”
朱顏嵐麵如土色,嘴角噙起一絲苦笑,道:“父皇,連您也不信我,不信自己兒子,卻信他一個外人。”
姚文鼎搖頭,不可思議的說:“顏嵐,這個時候你還有臉求信任麼?你從小孤僻,隱藏心思,活的壓抑隱忍,隨著年齡增長,皇子之間尊貴權勢差異越來越大,你終於忍不下去,淡定不起來,渴望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證明自己並不是那樣沒用。潑天富貴你也想爭上一爭,可惜你身無長物,明爭毫無機會,機緣巧合之下結識端木楊度,才有了今天一出。顏嵐,我說的對不對?”
“證據呢?父皇麵前豈容你這樣紅口白牙,任意誣陷一個皇子。”
“證據麼?就是這個女子。”
“我不認識她,從來也沒見過她啊。”朱彥暉一邊說,一邊走到那名女子身邊,揚起手左右開弓打在那女子臉上。“你為什麼陷害我,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受誰的指使。”
那女子受盡折磨,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這時候緊閉的眼角淚如泉湧,口鼻之間鮮血淋漓。
“夠了。”姚文鼎擋開他的手,說:“她沒有親口指認你,指認你的是她其貌不揚的長相。宮裏其他適齡皇子,身份背景不同,身邊的女子不是花容月貌就是家世驚人,這樣的女子在他們眼裏如草芥,看都不值得去看,唯獨你··”。
那女子突然點頭,嘴裏嗚咽有聲,似有話要說。
姚文鼎看懂了,蹲下身點開她受製的穴位,合上她的下頜。
女子恨恨的看一眼朱顏嵐,抬手指一下牆角的熏香,低聲說:“快,熄滅了它,有毒。”說完兩眼翻白,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