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有白色的雪花從天空優雅的飛落,陶樂沙伸出白嫩的手接住一片,喃喃道:“又下雪了。”那一夜大雪飛揚,姚文鼎為了那個女人拚死一戰的場景在她眼前浮現,他們都是傻的,所以他們會幸福吧。
“墨傾,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墨傾道:“公子,你那夜傷的嚴重,墨傾束手無策,若非樂沙姑娘及時施救,九死一生。”
姚文鼎揚眉,困惑道:“我怎麼完全不記得那夜的事情?還有,總覺得記憶有些不連貫,總覺得這裏··”指指心口,“少了一塊。”
“許是傷到後腦,多少會有些影響。”
姚文鼎蹙眉想了想,又問:“我在宮裏受傷身份可暴漏了麼?有沒有連累到父親?府裏怎樣了?”
墨傾垂頭,“端木揚度已經退出京都,返回萬伊了。”
“哦,這是好事啊,你怎麼這個表情?”姚文鼎坐起身子,“是萬伊那邊給的壓力,還是燕王?”
“都有,總之他是走了,也帶走大半個京都。”
“什麼意思?”
“上到皇上三公六卿,下到醫師私塾先生,無數奇珍異寶,藥材,食材隻要能帶的都被他卷走了。隻留了一樣,他自己封的一個皇帝張瑜。”
姚文鼎白著臉,“你是說我父母親也被帶走了?”
墨傾點頭,“離開前那晚,屬下見過老大人,他堅持不逃,說他要盡一個臣子的本分。”
姚文鼎突然問:“從我受傷到他們離開空出多少日子?”
“十天。”
姚文鼎問:“為什麼?”
“屬下知道公子不願意白白受人恩惠,所以一直努力在找賽華佗。”墨傾說的無比誠懇,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支撐,從今天起他要小心了。“公子,你既然接收了陶姑娘的功力,就不要辜負她的好意,融會貫通收為己用,你的武功會有意想不到的進境。”
“你也讚成我娶她是不是?”看向墨傾的眼神裏帶著審視,還有一絲意味不明的神氣。
墨傾暗自謹慎,沉吟片刻說:“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公子。”
“我心裏有個模模糊糊女子的影子,卻怎麼也捕捉不到,你跟在我身邊許久了,我且問你一回,我可有心儀的女子麼?”目光灼灼盯著他。
墨傾頓覺泰山壓頂,心跳加快,臉上隻作出如常神色,淡淡道:“未曾聽公子提及,老大人那邊也沒聽說有安排。”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陶樂沙身為一名女子,做出這樣的犧牲,即便將來公子記憶恢複怪罪與他,他也認了。
姚文鼎本就對他信任,多問幾句不過是為了穩妥,他這樣回答自然深信不疑,撇開心底那份怪異,說:“她為我變成這樣,我即便不十分喜愛也有責任護她周全。這樣吧,等我們回府,選個日子把她娶進門吧。隻是家仇國恨不宜大肆操辦,還是要委屈她了。”
“形式哪有什麼要緊的,隻要公子願意娶她,陶姑娘自然千好萬好,不會覺得委屈的。”墨傾在他突然變冷的視線中慢慢閉上嘴,暗自心虛。
姚文鼎麵無表情,“我竟不知你比我還急切,墨傾,但願你對我沒有隱瞞,不會讓我失望。”
墨傾斂容,誠懇的說:“屬下一切以公子為重。”這話說得發自內心,格外真誠。他的確是為他著想,朱雲疏已入虎狼之口,再不是冰清玉潔,和公子的姻緣已成鏡花水月。這邊陶姑娘為了公子,花容月貌沒了,武功沒了,就連命都隻剩一半,肯定更值得公子傾心以對。
彼此相愛的人之間更不好磨合,還不如他們這樣,公子對樂沙有憐惜之情,樂沙對公子情深似海。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他這樣做是最正確的,才能勉強把那絲心虛隱藏。
“公子,屬下給你護法,你盡快融合,這機緣難得可不要浪費了。”墨傾再一次開口勸,他幫他理順真氣的時候感覺到那股氣息,純淨溫和,極不尋常。
姚文鼎苦笑,不甚在意的說:“匹夫之勇何用?”
“亂世之中,強者為尊,將來要用到武功的地方隻怕更多。難道公子不想營救老大人?不想助太子脫困?作為舜國子民不想打敗萬伊,拯救萬民麼?”墨傾苦口婆心勸告。
姚文鼎對吸收陶樂沙功力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這便宜占不占都在身上了,思索片刻,盤膝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