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姚文鼎轉過身,“你沒有必要那樣委屈的。”
“我願意的。”陶樂沙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進去,“我讓哥哥們幫忙救出你父母,我們忘記這邊的仇怨,一起回苗疆安安穩穩生活好不好?人這一輩子太短暫,我們不要把時間都耗費在打打殺殺上,你為了舜國前後兩次都差點送命還不夠麼?”
姚文鼎站著不動,直到感覺背上的衣衫被溫熱的液體緩緩浸透,才收拾起複雜的情緒。“丫頭,你放心,我既然答應娶你就一定會做到。”說完拉開她的手臂,逃也似的走開。
不是不感動,隻是不心動。
陶樂沙掩麵哭出聲來,身影一晃,一個纖巧的影子出現在她身旁,輕輕把她擁進懷裏。
陶樂沙淚眼朦朧,“湘吟姐姐。”
湘吟撫摸她的頭發,柔聲道:“不哭,姐姐在,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陶樂沙點頭,羞赧的說:“讓姐姐看笑話了。”
湘吟淡笑著搖頭,問:“當初我回來時候的情形你還記得麼?”
陶樂山皺起眉,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時候的湘吟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終日懨懨半死不活的神氣,著實嚇人。
湘吟毫不在意,扶著她的手臂,一邊走一邊安慰,“我那會比你狼狽多了,為了朱顏嵐都快要被打死,也不見他多看我一眼。後來姚文鼎把他詐出來,他為了撇清關係,更是對我拳打腳踢毫無半分情意。若是顆頑石,你就是把他抱在懷裏也暖不熱。比起朱顏嵐,姚文鼎要好太多,妹妹多些耐心,他逃不脫你的五指山。”
“可是他不夠喜歡我啊,我怎麼做才能讓他愛上我?”
“傻丫頭,你現在對於他來說是責任,已經很重要了。”
陶樂沙不滿的望著湘吟,“哥哥說責任就跟包袱一樣煩人,誰會喜歡包袱呢?”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對姚文鼎那樣的人來說,責任大於情愛。”湘吟歎口氣,“愛情可以變淡,可以變沒有,可以變仇恨。責任隨著時間拉長可以由陪伴,變成親情,變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樣說,你還一定要愛情麼?”
陶樂沙有些迷惑,好像愛不愛也沒有那麼重要。
回到房間,小蝶小影看到湘吟也開心不少,小姐最近心煩易怒,她們實在招架不住。
見麵寒暄幾句,小蝶一臉關心問:“湘吟姐姐,夜路難行,你怎麼大晚上過來了?”
湘吟看一眼陶樂沙,“是堂主送我過來的。”
陶樂沙對她們說的話不甚在意,洗漱完畢開始驅逐兩個丫頭,“這裏有湘吟在就好,你們退下吧。”
小蝶對小影說:“我一早說過吧,姐姐一來咱倆地位立刻不保。”
湘吟淺笑著推她一掌,“一邊去,你這黃毛丫頭還在我跟前顯擺地位呢。”
小蝶吐吐舌頭,拉著小影就走。
“湘吟,你幫我想想辦法,我不能讓他帶兵去燕王那裏。他已經開始懷疑記憶出了問題,若在前線遇上朱雲疏,一切都完了。”陶樂沙蜷起腿,下巴放在膝蓋上,可憐巴巴望著湘吟。
“你明明有能力完全抹去他記憶的,為什麼隻做一半?你可知道他和朱雲疏的事情,許多人都知道,久了肯定瞞不住的。”
陶樂沙苦笑,“私心作祟,若真有一天敗露,隻能怪我自己,怨不得別人。”
湘吟不解的看著她。
“我給他傳送明月心的時候,到第八重斷了。”陶樂沙臉上笑意更深,卻沒有半分歡愉之色,“我想讓他記住我青絲變白發的瞬間,讓他知道我是因為他才變成那樣,萬萬想不到他居然不顧經脈逆轉,硬生生阻斷傳功。”
“所以,你體內還有武功,未必早夭。”
陶樂沙白著臉,沒有否認。
“所以,你給他喝了無痕水,遺愛忘情是麼?”
陶樂沙眼睛轉了轉,吸吸鼻子,道:“我的母親就是被父親抹去記憶留在身邊的,父親他這一生並不快樂。”
“來者何人?”怒喝中房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動靜越來越大。
陶樂沙看一眼湘吟,披著外衣起身向外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