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這女子鬼扯,再不動手索副將被打死,到時候看左將軍饒的過誰?兄弟們,上。”一人一馬當先提刀衝過來,一腳踹開蘇沫,力貫雙臂砍向朱雲疏後背。朱雲疏頭也未回,仿佛後背長了眼睛,腳尖繃緊向後一個飛踢,正中那兵士手腕。他手一抖力道收不住,刀脫離掌握之後劃出弧度向後拋去。
有出頭鳥打開僵局,士兵們沒有顧忌,紛紛衝上去把朱雲疏圍住開始混戰。朱雲疏體力未曾恢複,全憑身法輕靈周旋,被動挨打,毫無還手之力。蘇沫通透,早在第一個士兵衝上來把她踢開的時候,就一路小跑回去搬救兵。
那些士兵對她的話半信半疑,看她溜走,不僅不阻攔,還對朱雲疏手下留情。刀光雪亮,看似淩厲總在將要落到實處的時候劃開半寸,不求傷人,隻把朱雲疏緊緊困住。他們在等,無論是誰說謊,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蘇沫將將跑開打鬥現場就開始喊救命,沿路駐紮的士兵被她喊聲吸引,紛紛看過去。她目標明確造聲勢,喊得聲嘶力竭無比淒慘,士兵疑惑的看向她身後,空無一人。
結果,沒等蘇沫跑回營帳,鳳翅就被驚動了。她匆匆跑來,遠遠看到隻蘇沫一人,迎上去焦急的問:“姑姑怎麼回事?公主呢?”
蘇沫停住腳,手拍著胸口喘息著轉身,向後一指,“破廟前,快去,幾十號人在打公主一個。”
鳳翅嚇一跳,顧不得問起始因果,縱身向破廟飛奔。身邊疾風拂過,鳳翅眼尾一掃,看到一個柔韌身影從她身旁掠過,正是端木楊度。她呆了一呆,停下身形向後看,鷹洋居然沒有貼身跟著,鳳翅心裏嘀咕,有將軍出手哪還需要她多事?可誰來告訴她,她到底去還是不去?
思量之間,看到四周兵士投過來充滿打量探視的目光,迅速做了決定。
端木揚度趕到的時候,混戰進入高潮。恢複元氣的索晨不滿兵士進攻無力,親自操一杆長槍左挑右戳槍槍見血,朱雲疏猶如被蛛網黏住翅膀的蝴蝶,命在旦夕。
端木揚度一瞬間紅了眼角,殺意彌漫,身如流光無聲無息貼近索晨,五指張開真氣外泄壓製著他身體動也不能動。索晨眼眶酸脹眼珠外凸,模模糊糊辨認出眼前的人竟然是端木揚度,頓時魂飛魄散,垂頸待死。
“將軍,不可。”鳳翅情急之下驚叫一聲。當著士兵的麵,處死一個沒有公布罪行的副將,這是一件多不妥當的事情。
端木揚度回神,看一眼丟掉武器戰戰兢兢跪了一地的士兵,收回掌力,索晨軟軟癱倒在地上。端木揚度彎腰抱起朱雲疏,快步離開。
鳳翅輕咳一聲,“大家都起來吧。”邊說邊走到索晨身旁,隻見他眼角鼻翼緩緩滲出血跡,傷在髒腑,縱然還留著一條命,怕也再不能沙場縱橫。可惜了,這樣年輕,鳳翅感歎一會,吩咐道:“找頂轎子把他抬回去。”
朱雲疏縮在端木揚度懷裏咬著唇,忍著疼痛,極力減少存在感。她知道他在生氣,是在惱恨她打架生事麼?會不會因此廢了她的武功?她皺了皺眉,今天這事絕對不怪她,可是她又不想開口辯解,眼角餘光掃一下端木揚度陰沉的臉,悄悄閉上眼睛。
端木揚度看她神色不對,眉頭動了下,“為什麼打架?上次的教訓還不夠麼?”他的聲音冰冷,有壓抑的怒氣。
果然,開始興師問罪了,朱雲疏身子一僵,“這次不怪我,是他。”
端木揚度習慣了獨角戲,突然聽到她開口解釋,雖然就隻有一句,心情還是有所觸動。隻要堅持就一定會有結果,“你這意思上次怪你了?”
朱雲疏被噎住,不吭聲。然後,就看到路邊等著的蘇沫。
端木揚度目無表情看她一眼,冷冷道:“回去再說。”
回到營帳,好一番手忙腳亂,傷口處置妥帖,朱雲疏疲累交際正要睡去的時候,聽到鳳翅進來叫走蘇沫。
她急忙睜開眼,出聲阻止,“姑姑別去。”
蘇沫停住腳,給鳳翅一個眼神,就轉回來站到朱雲疏床邊,低聲說:“今天這事終究要說清楚的,你攔著奴婢,豈不由著那個狗賊隨意編排麼?沒事的,我們行的正,站得直,不怕與他對質。”
朱雲疏耷拉著臉,歎氣,“總是我惹禍,受罪的卻是姑姑。”
“胡說,躺在床上的可是你啊。”蘇沫伸手把黏在她臉上的發絲掛到耳後,柔聲說:“你放寬心等奴婢一會,奴婢向你保證一定毫發無損的回來。”
朱雲疏神色凝重,“你小心些,若情形不對隻管把過錯推到我身上,可記住了,千萬不要替我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