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點頭,“知道,你先休息,等奴婢回來給你燉湯去。”
蘇沫安撫好朱雲疏,一臉坦然向外走去,一直走到鳳翅身旁,“姑娘,請帶路。”
鳳翅看她一眼,臉上浮現一個古怪的笑,然後安靜的走路。
蘇沫被那個笑驚了一下,暗自心虛,竟沒注意被她帶到端木揚度營帳。
鳳翅站在帳口,做個請的手勢,蘇沫吸口氣,慢慢走進去。看到桌後坐著的端木揚度,戾氣壓在冷峻的眉目間臉顯得格外陰沉,比下午時候還要冰冷,蘇沫低下頭躬身行禮。
端木揚度坐著未動,隻抬了抬手,示意她站直回話。“蘇姑姑,看到遍體鱗傷的雲疏,你心裏可有一絲愧疚?”
蘇沫臉色變了,想了好一會,跪到地上,沉默不語。
“你可知道我今天若是晚到半刻,就隻能給她收屍了。”
蘇沫白著臉,冷汗從額頭緩緩滑落,眼裏也帶著水氣。
“這就是你想要的?為了報複一次微不足道的傷害,再次把她置於險地,險些丟掉性命,值得麼?”
蘇沫痛苦的搖頭,“我不知道他們敢動手,明明··”
“明明抬出我的名號對麼?”端木揚度冷著臉打斷她的話,“你伏低做小引索晨入轂,刺激他言語失常引得朱雲疏勃然大怒,出手教訓。你又趁機拿出我的名號震懾兵士,篤定他們不敢下殺手,瞬息之間做出如此敏捷的判斷實屬不易,看得出你很聰明。”端木揚度起身走到她身旁,居高臨下望著她,頗感遺憾地說:“隻是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我不能把你再留在她身邊了。”
蘇沫打個冷顫,這是人感應到死亡本能的恐懼,她伏低身子額頭觸地,哀聲道:“將軍,奴婢死不足惜,隻是公主她視我為親人,彼此依賴相互扶持,就怕奴婢一死讓將軍和公主更見生分,倒是奴婢的罪過了。您寬容奴婢多活些日子,待她在萬伊安居,奴婢自行請死,絕不苟活。”
“就是因為她要跟我回萬伊生活,我才拿定主意處死你的。”端木揚度一臉漠然望著她,“萬伊民風彪悍,她初去必定無所適從,大的委屈沒有,小麻煩肯定不斷,你愛她護她耍小聰明算計別人,早晚一日我救助不及,害她性命。兩害相權取其輕,縱然惹她傷心我也顧不得,隻能舍棄你。”
“奴婢再不敢了,求將軍給奴婢一個改正的機會。”蘇沫連連叩頭,臉上汗淚交織,十分狼狽。
端木揚度不為所動淡漠的望著她,並不說話。
蘇沫咬牙,做最後掙紮,“奴婢願做將軍耳目,為將軍所用。”
端木揚度沉吟片刻,道:“好。”
蘇沫鬆一口氣,身子軟下來。
“我是什麼性子想必你還不清楚,沒事多去請教鳳翅,千萬不要犯了忌諱,再有下次神仙都救不了你。”端木揚度蹙眉,抬了一下手,“回去知道怎麼回話麼?”
蘇沫點頭,端木揚度擺擺手,她彎腰退下。
營帳口迎麵撞見匆匆趕來的鷹洋,鷹洋看她神情灰白,楞了一下。蘇沫急忙低頭,摸出手絹邊擦邊走。
“又出什麼幺蛾子了?”鷹洋進來張口就問。
“沒,都解決了。你那邊查的怎樣?”
“朱顏錦果然有問題。”鷹洋說著,把一張寫滿密密麻麻字體的紙條攤開,放到端木揚度麵前。
端木揚度看後,抬起眼,默默沉思。
鷹洋道:“朱顏錦準備出兵相助燕王,你猜領兵的是誰?”
端木揚度麵露不悅望著他。
“姚文鼎。”
“他竟沒死?舜國的醫術果然高明。”
“救他的是朱顏嵐的人,不過少主放心,他們也沒存好心思,好像另外做了手腳。”鷹洋冷冷一笑,“這下可熱鬧了,我們幹脆別回去了,殺個回馬槍如何?”
端木揚度搖頭,“時機未到,且再等等。燕王死腦筋,對我們恨之入骨,朱顏錦口蜜腹劍,想法設法拉攏關係,他們打不起來我們自然撈不到便宜。”
“可朱顏錦明明和朱顏嵐一個貨色,不,比朱顏嵐還陰險卑鄙,怎麼會有人擁護他?”
“這多正常。”端木揚度伸出手掌在鷹洋臉前虛虛一晃,“且讓我這雙神奇的手揭開他真小人的麵紗,他無所遁形之時就是舜國百姓神聖信仰的坍塌,那就是我們取而代之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