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上天給我的安慰,我竟然又和秦北北分到了一個班。
軍訓前一天在班上集合時我拉著秦北北坐在最後一排,我喜歡最後一排,不僅寬敞還能很方便地看到所有人,而且後麵沒有人,特別有安全感。
也不全是生麵孔,還沒開始上課大家也都不怕收手機,有個男生正一臉憂鬱地望著窗外用手機外放‘傷不起’那首曾經火遍大街小巷的音樂,不知道那位尚未褪去非主流信仰的同學最近有了什麼感情坎坷。
班主任進來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就變了,他穿著運動裝,皮膚很黑看起來特別壯實,雖戴了眼睛卻一點也不斯文,抿著嘴唇麵無表情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北北,這老師鐵定教體育的。”我握著秦北北的手激動地說,其實我比較喜歡凶的老師,這樣班級紀律學習氛圍都會好一些,說什麼平等對待生本教育,碰上搗亂的一點用也沒有。
“蠢貨,高中不會讓體育老師帶班主任的。”秦北北看啥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初中都可以啊。”我反駁道。
秦北北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再沒搭理我。
後來班主任自我介紹說他叫馬正洋,是帶物理的。
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討好的湊到秦北北身邊搖了搖她的胳膊,在她耳邊悄聲說:“物理順應萬物自然,所以班主任修得正果這般健康。”
秦北北被我的話逗笑,這時馬正洋的一句話讓不少同學頓時來了精神。
“今天就給你們把規矩立好。”
這老師特有黑道的範兒,舉手投足間都隱隱透露著大哥的氣勢,現在教室就好像某黑道堂口,而我們就像新入門的小弟,大哥正站在不遠處給我們訓話……
“不許打群架,有什麼過節兩個人去後操場好好打一架就行。不許給代課老師找茬。如果外班同學進來挑事你們就關上門狠勁兒打,出了事我擔著。這就是我馬正洋的規矩,都記住了沒?”
班裏氣氛突然變得很怪,大家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坐在自己附近的同學,都沒有說話。
也難怪,一個班主任這樣說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馬正洋拍的桌子一震,大吼:“說話啊!”
“是。”回答的聲音鏗鏘有力震耳欲聾。
這會兒就差給黑板上畫個關公了!
“你們軍訓這七天眼睛都擦亮,七天後給我推薦一個班長一個體育委員一個文藝委員,至於學習委員就讓入學成績第一名的楊大勇擔任,有意見嗎?”
大家連忙搖頭。
“楊大勇呢?”
一個留著小平頭帶著大黑框眼鏡的男生站了起來,他就像舊社會被地主軍閥剝削過的無產階級似的,個子不高身材清瘦臉色略白。
“他不應該叫大勇,應該叫小麵兒。”我說。
秦北北挑了挑眉了然地道:“你這是嫉妒人家比你瘦比你白。”
我摸了摸自己臉頰的肉,又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肉,再看了下自己的腿,其實還算跟筷子掛鉤吧,不過是綁成捆的筷子……
鏡子就不用照了,我知道自己的顏色。
最可悲的是我竟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秦北北的話。
本以為軍訓會很辛苦,可是和高中生活比起來還是輕鬆的不行,當然這是後話了。
為了不讓自己這張臉更磕磣,我砸重金買了高級防曬霜,後來才知道這錢花的實在冤枉。
第一天軍訓,當我們早早在太陽底下撒歡跑步的時候副校長過來說讓教官帶我們去後操場的樹蔭下訓練,還說練一會就組織唱軍歌別累著我們。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去樹蔭底下操練?練一會就休息?當初四表哥上高中軍訓的時候可是瘦了八斤曬出了帽子印中暑倒過一次的!
後來有同學偷偷說這都是因為去年軍訓的時候暈倒的同學家長來學校鬧了,宰了學校一筆錢不說還非逼得學校中斷了軍訓。
我很好奇那個學生最後有沒有轉學。
托他的福我們的軍訓變得很輕鬆,教官帶著我們去了後操場,找了樹蔭之後大家席地而坐,反正是迷彩服,也沒人在乎它髒不髒的。
剛開學大家還都不熟,男女生分了兩邊坐開。女生還未分成小團體,大家圍成一個大圈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火到不行的甄嬛傳,秦北北尖著嗓子喊了句“賤人就是矯情。”大家頓時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