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情感與理智(3)(2 / 3)

因此,這個夢的荒謬性隻不過是一種相當於口頭上把照片、石像和真實的人混淆在一起的粗心大意而已。比方說在觀看照片的時候,每個人都會這麼說:“你不覺得和父親完全一樣嗎?”或“你不覺得父親有些不對勁嗎?”當然,這個夢的荒謬性可以很容易避免。並且就這個例子來看,我們可以說這種荒謬是被允許的,甚至是被策劃的。

夢例2

這是我自己一個幾乎和前者相同的夢(先說明一下:家父於1896年逝世)。

在夢中,已絕人世的父親在馬紮爾人(Magyars)的政治領域中扮演著某種角色,他幫助他們聯合成完整的政治團體。此時我看到一小張模糊的畫像,那是許多人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德國國會上。有一個男人站在幾張凳子上,而另一些人則圍在他四周;記得他死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加裏波第 (Garibadi是一位意大利英雄)。我很高興這諾言終於實現了。

有什麼會比這些更荒誕無稽?做夢的時期恰好是匈牙利政局混亂的時候——因為國會的癱瘓導致了無政府的狀態。結果由於澤爾(Szbll)的才智而得以解救(19世紀末匈牙利政治危機,多虧科羅曼·澤爾力挽狂瀾,穩定了政局)。這麼說來那一小張畫像中所包含的細節,和這個夢的解析就具有一定的關係了。我們的夢思通常是和真實情況以同樣形式呈現,但我在這個夢中見到的畫,卻源於一本有關奧地利曆史書中的插圖——其中顯示著在那著名的“Moriamur pro rege ncstro”事件中,出現於普雷斯堡(Presoburg)的議會上的情況(弗洛伊德附注:1740年奧地利王位繼承之戰後,瑪莉亞登上王位,貴族們對她呼籲所做的反應為“我們誓死效忠國王!”另外我記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一則夢的記載,該夢中的人物都是異常矮小的,其緣由是做夢者白天看到的銅版畫,例如卡羅特的畫都是具有好多好多微小的人物的。其中有一套是描繪18世紀30年代戰爭的恐怖)。和圖片中的瑪莉亞一樣,在夢中家父四周圍繞著群眾,但他卻站在幾張椅子(Stuhl)上麵,使他們團結在一起,因此就像是一位總裁判(Stuhlrichter)一樣(二者間的關聯是一句常用德語,“我們不需要裁判”),而確實當家父逝世的時候,圍繞在床邊的人都說他像加裏波第。他死後體溫上升,兩頰泛紅而且愈來愈深……回憶到這裏,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呈現出:

Und hinter ihm in wesenlosem Scheine

Lag was uns alle bandigt,das Gemeine(弗洛伊德附注:來自歌德在好友席勒死後數月,為其遺作《鍾之歌》所作的序,他說席勒的靈魂正向真實、完善與美麗之永恒前進,但“在他背後卻籠罩著一個全人類的陰影——共同的命運”)

這高層次的思想使我們對現實的“共同的命運”有所準備。死後體溫的升高和夢中這句話“他死後”相對,他最深切的苦痛是死前數周腸道的完全癱瘓(梗塞)。我的各種不尊敬的念頭都和這點有所關聯。我的一位同學在中學時就失去了父親,那時我深為所動,於是成為他的好友。有一次他向我提到一個女性親戚痛心的經曆:她父親是在街上暴斃的,被抬回家裏後,當他們把他衣服解開時,發現在“臨死之際”或是“死後”大便失禁了。那位同學的女親戚對這件事深為不快,並且無法把這個印象從她對父親的記憶中摘除掉。現在我們已經觸及這個夢的願望了,就是:“死後仍然是偉大而不受玷汙地呈現在孩子麵前”——誰不是這樣想的呢?但究竟是什麼造成了這個夢的荒謬性呢?表麵的荒謬是由於忠實呈現在夢中的一個暗喻,而我們卻慣於忽略它所蘊涵的荒謬性,這裏,我們又再度不能否認,荒謬性是故意的以及刻意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