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傳來一齊聲倒抽的涼氣,這般美麗的物件仿佛有了靈氣,頡住除了一屋子女主的心,連裴姑姑自己都目露讚歎。
“小姐,這是高麗進貢的夜明珠,大祁隻此一粒,無可媲比,選一身衣裳搭配吧。”裴姑姑以為任何女子見到如此首飾都要欣喜若狂,沒想到小姐反而一臉淡然,甚至有些……不看在眼裏。
雲深別有深意地打量著裴姑姑,想不明白她拿這隻發簪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在禮佛的素齋宴上當著那麼多皇室貴胄的麵帶這麼招搖要命的東西,難道是要告訴天下人,她蘇雲深不自量力,螢火之姿,企圖擁有不符合身份的東西麼。
裴姑姑似乎看出了雲深的思量,壓低聲音,用隻有雲深能聽到的音量道。“小姐不必擔心,公子吩咐奴婢要盡快助小姐大放異彩,進入皇子們的視線,至於其餘的事公子會料理妥當。”
按照祁瀾夌一貫審慎的作風,不可能讓她出風頭到出格的地步,那他豈不是令她掀起了軒然大波。雲深思緒如飛,迅速地整理著腦海中的想法——好一個料理妥當,看似體貼,實則惡毒。
螢火之光本就不該與日月爭輝,雲深雖然出盡風頭,卻因為不合時宜,風華太露,到時候她勢必會成為在場的名媛貴婦妒恨的目標,連帶著祖母也會因為她的不安分而心生不喜。而祁瀾夌屆時隻會推說手下人愚蠢莽撞,他自己卻像是救星一樣替她排憂解難,到時她勢必對祁瀾夌依附感激到極點。這是祁瀾夌慣用的手段,將她先推入萬劫不複,再假仁假義地伸出援手。正是這一推一拉將她上一世牢牢的握在手中。
雲深突然抬起眼睛,裴她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裴姑姑心裏一跳,立刻低下頭。雲深卻嘻嘻一笑,神情極為俏皮天真,“姑姑好體貼,這幾身衣服都留下吧,我慢慢搭配就是了。”隨即,她給汀蘭遞了個眼色,汀蘭立刻上前,掏了一錠分量不輕的銀子。
“汀蘭,送裴姑姑出去。”雲深輕笑吩咐,這是對其很是看重的意思。
裴姑姑恭敬地福了福,歡天喜地地去了,眼底卻透著任務完成的輕鬆。
啪,裴姑姑剛走,木盒被輕輕闔上,雲深將衣衫首飾往香雪麵前一推,“香雪,替我將這些都拿到西廂去。”
香雪一愣,原本她想著小姐一定會驚豔所有狗眼看人低的人,正替她高興,小姐這一轉眼竟然要將這些寶貝都拿到專門放雜物的西廂去,一時間有些傻了。
“小姐,這些可是千年不遇的東西,難道……”香雪欲言又止,難道小姐不想豔壓群芳麼?
雲深心思急轉,漆黑的眼眸中光華閃爍,“是啊,這是千年不遇的好東西,怎麼能讓它蒙塵呢。”
“那當然了,小姐原本生得靜靈清雅,若是有這樣的珠寶,任是誰家的夫人小姐也休想爭了小姐的風頭。”香雪一臉的興奮。
雲深隻是微笑,並不接話,有些時候不是光圖漂亮就可以的,不過小孩子要慢慢教。“讓你辦的事都弄好了麼?”
香雪立刻斂了臉上的歡喜,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天不亮,各房各院都忙得腳不沾地,隻有雲深的院子還是不緊不慢的。
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汀蘭,替我取那身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和白玉蘭散花紗衣來。”她淡淡地吩咐,選擇了素色簡單的衣裙,幹淨清楚又不紮眼,最重要的是很適合素齋宴這樣的場合。她絕不會按著祁瀾夌的鬼話一路走到黑,鋒芒畢露,隻能招來禍患。
汀蘭、香雪俱是一臉不解。
雲深隻是淡淡一笑,並不解釋。
雲深要的衣物發簪剛熏香完了預備在邊上,柳嬤嬤就照常來找雲深下棋,她倒是徹底的將曹貴妃的命令本末倒置了。
她迎麵見了雲深擺在桌案上的東西,放心地點了點頭,“我原本還擔心你一個豆蔻少女會貪鮮求美,現在我放心了。”
“先生是怕雲深太過招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雲深淡笑點破,眼眸清亮分明襯得小臉清麗絕俗。她很明白曹貴妃的想法,現在她畢竟不到適嫁的年齡,如果及早盛名招致,勢必不利於控製。曹貴妃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如果說曹貴妃能想到的事祁瀾夌想不到,她絕不相信。
那就隻剩下一種解釋,祁瀾夌的的確確是口蜜腹劍,想將她推入萬劫不複。隻可惜了,她連最深的噩夢都經曆過,已經再沒有可以萬劫不複的,相反,他可以被毀掉的東西卻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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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劇透:渣男的人有一個在雲深的丫頭裏,玉姑姑倒台之後就會揪出來。
丫頭其實寫這一章有點卡文……話說碼字碼的好寂寞,親們敢不敢熱情點,丫頭需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