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程炎恪搖頭晃頭,腳步虛浮飄了進來。
皇帝為他特意製作地紅色朝服,裁剪合體,風姿綽約。
丞相正在上奏,見他這般,突然就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皇帝和各為大臣早已司空見慣,對他不予理睬。
幾日的早朝下來,他不是遲到,就是在打盹睡覺,反正沒有一天是一本正經地嚴肅樣。
一日散朝,司徒鈺拉住司徒無雙的手,為何敬王這樣擾亂超綱秩序,聖上也不怪罪?
司徒無雙道,“皇上特許敬王不用上朝,可敬王早朝卻是一日都不從錯過。他雖擾亂超綱,然在朝堂上從來都不說話,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隻當他是空氣了。”
司徒鈺看了那孱弱消失地身體,心中不禁疑雲萬重。按照他的性子,大清早的時光,不正是最好偷閑的麼?
她尾隨著他出了皇宮。居然不是回敬王府?也不是花柳眠地方向,他去哪裏?
“喲嗬,子炎來了啊,好久都沒到小店坐坐了。”茶鋪地老板是個中年人,微胖。看見程炎恪,連忙撤下肩膀的抹布給他擦椅子和桌子。
他笑了笑,然後端起桌上的粗茶,啜了一口。看著人來人往地行人,他笑了一句。“老伯,生意不錯啊。”
微胖的中年人抬頭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的黃牙,“我再給你加點酸梅?生津解渴。”
迎麵走來一群與程炎恪相仿的年輕人,幾乎是吼出聲。“子炎體寒,還是少吃酸梅好。你這老頭,又想著坑人錢。子炎,好久不見了。”
司徒鈺靠在牆壁上,看著那群人一張一合地說笑。
程炎恪的始終都保持著微笑,抑或埋頭沉思,給眾人出主意;抑或側耳聆聽,偶爾接上幾句。
這樣的程炎恪,不再是虛幻,不再是人人仰望或者嘲諷的敬王。隻是昌安街頭的一個茶客,一個市井小民。
直到晌午,他才離開。
司徒鈺追了上去,“敬王好興致,居然有時間在喝一上午的茶。”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說他無所事事麼?
程炎恪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將軍也好興致,居然有時間跟蹤本王一上午。”
“你誤會了,我……我隻是來道謝的。”司徒鈺臉一紅,聲音也比平時低了幾分。
程炎恪顯然不想在和她糾纏誰比較閑的問題。“本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幫助過將軍了,你恐怕是會錯意了。何況,將軍若是誠心給本王道謝,隻需在退朝後便可,何須跟蹤到此處?”
司徒鈺一個箭步上前,使了個擒拿手。“我說了我沒有跟蹤你!”
“啊,你……”程炎恪始料未及,險些又栽倒在地。
司徒鈺才發覺自己魯莽,鬆開程炎恪的手,正視著他。“我再說一邊,我沒打算要跟蹤你。”
“不是故意跟蹤的咯?說到底,不還是跟蹤了麼?狡辯!”
“我……你……”司徒鈺被他氣的臉色泛白,可一時間卻又想不到該怎麼反駁。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本王現在沒空,喝花酒去了,你要跟著來也行。”
司徒鈺不說話,她果真跟著程炎恪上了花柳眠。
老鴇攔住她,她將老鴇撩翻了。夥計拿出棍子預計趕人,她隨手抓了一個女子的發釵,就把人給解決了。
大家雖知道女子不能逛青樓,可司徒鈺是什麼人?人家是將軍。老鴇見此,知道奈何不了她,隻好收了銀子作罷。
開門迎的是生意,進的是錢財,至於是什麼人,那都是題外話。
程炎恪就這樣被司徒鈺盯了一整天,他每次對上司徒鈺熠熠生輝地眼睛,都有些畏懼,然後撇開。
司徒鈺一人這樣要了一桌酒水和飯菜,吃到程炎恪離開。
程炎恪在前,落日將他的影子拉到司徒鈺的腳下。
她一直都踩著他的後腦勺前進。快到敬王府的時候,程炎恪停了下來。
他微醉,臉頰酡紅,雙目迷離。
“司徒鈺……你跟著本王一天了。究竟……究竟是為何。”他腳步越來越浮,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司徒鈺隻在一米處看著他,並不上前。忽然看見程炎恪伸出白皙如玉的手,示意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