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程炎恪這個累贅,她的功夫也完全施展開來。以一當十尚且可自暇,她麵對的卻是二十個,雙拳難敵四腿,體力也漸漸不支。
程炎恪不知道哪來的蠻力,一腳踹開砍在司徒鈺肩膀上的那人,便拉著她跑。“逃!”
司徒鈺被他拉著,解決了跟著最近的一人,捂著肩膀的傷口就朝外逃。
“哎喲……”司徒鈺突然跌在了地上,哀嚎了一聲。
蹺頭屐本來就不合腳,四天訓練下來,早已經是傷痕累累。剛才一番打鬥,再加上全力奔跑,一個小小石子,就將她絆了下來。
她急喘著氣,痛的呲牙咧嘴。擺手道:“不行了,我腳跑不了。你先跑,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抓著我了也就不會追你了。”
她何時這般狼狽過?可眼下,逃命要緊,也顧不得其他了。
程炎恪並不說話,直接蹲下身,抓著她兩手便把她背了起來。“一起走。”
語氣堅決,毫無商榷地餘地。
“不行,這樣兩個人都走不了……唉,你放我下來……你體力這麼廢,跑不遠的。”她掙紮著要下來,可肩膀傷的極重,隻掙紮了幾下,幾乎要痛暈她。
程炎恪背著她跑的極慢,與其說是跑,速度還趕不上背負糧食穿越沙漠的駱駝。
不稍一會,敵人便追了上來。程炎恪使出渾身的力道向前跑了一會,就卻因為陷入了絕境。
--前麵是懸崖!
程炎恪退後幾步,左右並無其他出路。後麵的追兵卻是越來越近。
司徒鈺眼一閉,聲音極其微弱,“天要亡我了。程炎恪,你放我下來,他們要的是我。明年的今天,你記得多燒些紙錢給我。”
“閉嘴。”程炎恪環顧左右,突然將司徒鈺放了下來。
懸崖邊際,少有人往來,樹葉堆的極厚。程炎恪挖了個坑,便把司徒鈺拖了進去,再用樹葉埋住。
他伸手堵住她的嘴,以防她吸進灰塵。“不要說話。”
片刻,十幾個黑衣人便來到了懸崖邊上。
“司徒鈺受了傷,這地上的血一定是她的。他們跳下去了,怎麼辦?主上可是讓我們活捉司徒鈺。”
領頭那個手一上揚,聲音沙啞低沉,卻極具威懾。“下崖去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待他們走遠,司徒鈺才重重地悶喝一聲,趴在了地上。“他們走遠了。”
她肩膀上流出的血幾乎將她整個衣袖染紅,臉色更是慘白的嚇人。
他一陣哆嗦地扶住她的手臂,眸光中是隱隱的憤怒和擔憂,“你傷的好重。”
司徒鈺早就聽聞敬王膽怯,懦弱,見他哆嗦隻以為他是害怕。連忙按住他的手,“我沒事,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死不了,先回府再說。”
程炎恪背著她走出密林,在官道上搶了個馬夫的馬,不敢往醫館送,隻好風急火燎地將她送回敬王府。
容安見自家王爺抱著全身是血的王妃,雖嚇的魂飛魄散,卻還是有條不紊地安排人處理。
程炎恪抱著司徒鈺,一刻也不忍放手,從懷中摸出一枚玉佩遞與容安,“速速去請陶醉陶神醫。”
容安跟隨他多年,從未見他如此慌張,也跟著緊張起來。
蘇晉剛進府,就被容安叫住,將玉佩交與他,喚他去叫請神醫。蘇晉並無多言,一個翻身就消失雲際。
蘇晉腳力極快,陶醉幾乎是被他提著飛簷走壁地進了王府。牛脾氣正要發作卻看見程炎恪一臉擔憂。
他在記憶裏,程炎恪除了冰雕定格的笑意外,並不曾有過其他的表情。
他的白發無風自動,扣住司徒鈺的脈,才注視那病人。瞬間,他的臉便有了慍色。
“這不是上次打傷你的那混丫頭麼?原來你的王妃卻是她,看來老頭我日後的病人,可不止你一個人了。”
程炎恪見他淡定如常,心卻更加焦躁不安,聲音也失了往日的平靜,“她怎麼樣了?”
陶神醫手捋著白胡子,瞪了他一眼,“急什麼,沒看見老頭我正在號脈麼?……死不了,上一次藥就好。倒是你,情緒突然波動這麼大,五髒俱損。”
說完,便在桌子上龍飛鳳舞地開了兩劑藥方,“按時吃藥,這是你的,這是她的。尤其是你,她要是活了,你死了,老頭我一定會殺了她。哼。”
他衣袖甩的嘩啦作響,程炎恪知道他向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能找到他,也全靠運氣。
程炎恪看了眼司徒鈺,交代藍兒好好生照顧她,便退了出去。
剛邁出房門,眼前一黑,踉蹌了幾步才穩住。依舊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
蘇晉扶住他,蕭殺的臉也有些動容。“王爺,您沒事吧。”
程炎恪擺了擺手,便讓他扶著朝書房走去。“本王有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