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七月的天氣了,天空炙烤著這一片幹涸的大地,炎熱而煩躁。
司徒鈺出了忠州便一路向南,然那個在忠州客棧出現的黑紗男子卻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保持是合適的距離,不至於令人煩躁。
那夜之後,月貌和司徒鈺一路上都有些無語,兩人之間就像有了一道隔閡。隻是眼下,似乎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紙的意思。
“客官,您是來住店的吧。”小二見兩人下馬,便衝了出來。狗腿地將司徒鈺和月貌的馬牽去馬樁上栓牢。“樓上雅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這邊請……”
司徒鈺望了望身後的月貌,月貌抬起無辜地眼眸看著她:不是我安排的。
小二又將兩人的栓好之後,對著著司徒鈺點頭哈腰。“而且本店還準備了二位客官最喜歡的飯菜。隻好你們到了,立即為您上菜。”
小二將肩膀上的毛巾拿下來,仔細地擦了桌子,才讓司徒鈺二人坐下。“客官你喝杯茶,我這就去給您準備飯菜。”
客棧之中,坐的人並不是很多,然每個人也隻是在他們二人進來之後才稍稍抬頭望了一眼,與忠州一眼,並無其他的異樣。好似每個人的心裏都隻有自己,並無其他人。
稍傾,小二便端了飯菜上來,臉上還對著諂媚的笑 。
司徒鈺心中有了計較,若是加州知府知道她的消息,不會暗中安排這一切吧。若是她心安理得地享用且不去計較,那麼,這一切不是白費了麼……
“小二,這一切……”
“嘿嘿,客官,這東西都是有人付錢了,你隻管吃就好。”
司徒鈺拿起手上的筷子,便朝小二身上招呼去。小二端著菜盤一個轉身,司徒鈺的筷子從他的食指和中指指縫中穿過,直直地盯在了的門欄上。
“狐狸,這招好老套了。”
司徒鈺輕描淡寫說道,便遞給月貌一雙筷子,自己也拿起筷子也開始吃通紅的蝦仁。月貌一臉詫異地望著一幕,嘴巴微微張開,確實一句話都沒有說。司徒鈺又壓了一口酒。“狐狸,你以為你狗腿地跟在我們身後,我就不知道麼?”
“小二”撕開臉上的人皮麵具,將麵具瀟灑地扔給司徒鈺地懷裏。在月貌驚詫地目光中,坐了下來。朝澤華二人呲牙咧嘴道,“嘖嘖,什麼都瞞不過你。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那個黑紗蒙麵人是我的。”
“是你?”月貌似乎不敢相信地望著他,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怪不得你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卻又不上前,是為了保護我們麼?”
薛客笑了笑,卻並不說話。
司徒鈺吃了口菜,將薛客欲下手夾走的羊肉搶了過來。“黑紗蒙麵人根本就不是他。”
薛客嘻嘻地笑道:“哎呀,我家司徒才是最聰明了,你倒是說說那個黑衣人不是我又是我?”
“是啊,鈺姐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客和筷子又和司徒鈺攪到了一塊,兩人大有一副不打架就不舒服的架勢。隻是兩人的筷子在眼前飛快的舞蹈著,月貌看的眼花繚亂,索性也停下筷子看著兩人鬥。
兩人桌麵上筷子在打架,桌子地下的腳也不安分。你來我往鬥的不亦樂乎,腳勁和風力都卷的嘩啦啦作響。隻是兩人方向和力道都控製的很好。鬥的不開開膠,桌子卻依舊四平八穩地立在地麵上。甚至桌麵上放著盤子都沒有任何的震動。
“想不到,隻是半年的時間,你的功夫又精進了許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呀。”薛客收了腳,將筷子上的肉放進嘴巴裏。依賴你的得意洋洋。
司徒鈺收了腳力,夾了一塊月貌愛吃的肉低到她的碗裏。“多吃一點,這一路風霜你跟著我辛苦了。”
“嗯。”月貌輕輕地應了一聲,便低著頭默默地吃著。眼卻泛著晶瑩的淚花。
薛客看著月貌,神色也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隻是一瞬間,便再次嬉皮笑臉起來。“啊喂,皇帝封你做巡撫,你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司徒鈺吃的津津有味,答的確實漫不經心。“我還沒有問你,在忠州客棧,殺的那個黑衣蒙麵人。”
窗外傳來幾聲知了地叫聲,稍傾又傳來樓下破罵小二招呼不周的聲音,老板向客人道歉和嗬斥小二的聲音。
三人的眉頭都不經意間皺了起來。而司徒鈺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座小三一樣的疙瘩。
薛客攤開手,“你是想聽我的故事,還是下樓去看看?”
顯然,薛客和司徒鈺都不是傻子,從那個客官的語調中,他們便明白,那聲音似乎不是加州本地人,更加不是天寧的人。
“我沒那麼多時間管那些閑事。狐狸你也別的拐彎抹角了,回避我的問題,隻會讓你更加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