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的時辰了。眼睛還是有些酸脹的疼痛,伸手摸了摸,感覺也有些浮腫。扶了扶額頭,良久才想起昨天的事情。
這裏是哪裏?那個神眷呢?她這是被襲擊還是……
她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看了看周圍,發覺這是一個茅草屋。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杯子,便出了這門,便看到了遼闊的天空和萬丈山崖。
明明是炎熱的天氣,可這裏是涼爽的很,還可以聞見淡淡地草木清香。她剛想要多看幾眼,便問道了陣陣地肉香和米粥的香味。
她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轉頭,便看見一位穿著紅色絲綢的男子端著一碗肉粥朝她走來。紅褐色地眸子看見她的瞬間,立即亮麗了起來,那竟然是一抹掩蓋不住地喜悅。
司徒鈺的心就要砰然地跳了出來,程炎恪……隻是在看見他手上那隻狼形戒指時閉上了嘴巴。那是神眷……
不管她承不承認,這個男人都不是程炎恪。
神眷已經端著肉粥走到了她的麵前,看她的眼神是一種熾熱。隻是那骨子熾熱被他的慵懶完美的掩蓋。他從司徒鈺身邊走過,交給你肉粥放在了桌子上,才抬起頭對著她道:“吃點東西吧,你都昏迷好多天了。”
司徒鈺從他出現開始,視線便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臉。神眷發現這點之後,也沒有任何的躲避。隻是每次微微地錯開與她的眼神相撞。
司徒鈺撂了一圈,堂堂正正地坐了下來,接過神眷的粥,用湯匙輕輕地舀著。除了肉香,她鼻子還聞見了一絲藥味,忍不住地鼻子吸了吸。聽到神眷說:“粥裏加了一些草藥,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司徒鈺點了點頭,弄且黑的眉毛緊緊地皺著,卻聚集著英氣。神眷眸色一黯,前些日子揪著他衣袖喃喃叫喚他的司徒鈺再也回不到了,那個為情所困,癡迷柔弱地女子再也不會出現了吧。她本就是好強的人,也許此刻帶著冷漠而疏離的人才是真正的她。
司徒鈺端起碗,一口喝了個幹淨,這讓神眷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心悸需要雪蓮來治療,可是這附近都沒有。天寧皇宮和舒麗王氏也沒有,恐怕,我們需要去的北冥山找新鮮的雪蓮了。”
現在?司徒鈺緊了緊手心。
“不行,我有事情沒有解決,現在走不開。”
神眷俊朗的眉輕微地皺了一下,隨即又道:“你需要多久?”
“你要陪我去?”
“是。”
“非你不可?”
“……”
司徒鈺神色凜然,已經撂衣服起身。“我自己的身體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我之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病。隻是間歇性的而已,根本就不打緊。駙馬畢竟不是天寧的天,還有一堆的公務要處理,不應該呆在這種山野之地。而且,我身為巡撫,本就是奉命來調查加州貪汙案。也沒有時間去什麼北冥山,駙馬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闊步離開,不帶一絲一毫地留戀。胸口處又傳來錐心的桶,身形忍不住一滯,然瞬間又恢複如常,依舊昂首離開。
神眷在她的身後,紅褐色的瞳眸暗淡無光。她是在惱他?還是在……躲避他?不管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丫頭……”
司徒鈺走到懸崖邊上,剛想找出路時,便聽見一聲叫喚。她轉身,便看見十丈餘外站著的老人瞬間便移動到了她的身邊。她的眼睛眯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他。直到他眾多的身影重疊成一個白發老人,慈眉善目地站在她身前時,她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陶神醫。”這人她識得,以前在京城便聲明響赫,後來得知他是程炎恪和兼蒼等人的師父之後,心中對他又多了些許敬愛。雖然見麵極少,可對他的脾氣還是有些了解。
對著他默默道:“陶老頭,是你救了我?”
陶老頭立即吹胡子瞪眼,手上不知道抓著什麼樹木的枝幹,作勢就要敲司徒鈺。司徒鈺頭微微一側,想要躲過卻偏偏正中額頭。司徒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陶老頭哈哈大笑:“你這女娃,我第一次看你就不順眼,三年過去了,還是看你不順眼。”說罷,他負手走到樹樁上,自顧地坐了下來。“救你命的是那位,不是我老頭。”
司徒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見了雙手包抄在身後,慵懶地依靠在門檻上,閉著眼一副愜意享受的神眷。
山澗的陽光經過層層樹葉的過濾,到達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極少極少了。偏偏落在他的肩頭,將他的五官存托地更加精致而凸出。他這皮囊本就是天下第一,如今更是沉澱了許多,一種由內散發而出的魅力此刻越發的明顯。
豐神俊朗,慵懶魔魅,
他就像是一汪大海,隻需要一眼,便能將她卷進萬劫不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