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往這邊查看，”傑克聽見自己說。
“用你的手和膝蓋在地上趴著查看嗎？”那小子咒罵，“******，站起來，車裏什麼都沒有了。”
傑克抓住右邊一輛汽車的門把手支撐著身體，總算站了起來。在他眼裏，那小子手機的92式半自動手槍，槍口大極了，大的都像石太隧道的洞穴。他明白，他現在麵對的是死神，而這一次再也沒有適當的話題來避免這種危險了。
他開始在心中默默地向夢中的老嫗，珍妮·富蘭克林，或者什麼都好，祈禱起來：「求求你，救救我，隻要你願意……我願意為你而死。」
“那邊出了什麼事情？”那小子問道，“交通事故？”
“是個隧道，很多車都擠在一起，多的數不勝數。”傑克聽見自己咕噥，“所以我回來……回來告訴你，這個消息。”
“隧道？”那小子歇斯底裏起來，“******，黃毛豬，你敢跟我撒謊？”
“沒有撒謊，我發誓，”傑克說，“我親眼看到的，標識牌上寫的‘石太隧道’絕對沒有騙你。”
“夠了!告訴我，有多遠？”
“至少10公裏，也可能還要遠。”
那小子沉默了一會，望著西邊的收費公路，然後他又盯著傑克，兩眼放光的破口大罵，“黃毛豬，你想讓我相信堵車的地方離這有10公裏？你******敢騙我？！”那小子的拇指把手槍的扳機扣到半擊發位置。
“我說的是真的，”傑克吼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發誓，向天發誓！”
那小子久久地聽著他看，過了好久才鬆開扳機，壓低槍口。
“我會殺了你的，黃毛，”他說，嘴角微微的抽搐著，“我會殺了你的，知道嗎？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回去。到今天上午咱們費九牛二虎之力才繞過來的那個地方。你他媽去把那輛貨車推下去，我要去找另一條路。記住，我他媽是不會離開我的車的，”他暴躁的說，“真******！”
“請不要殺了我，”傑克低聲請求道，“我懇求你。”
“要是你能在15分鍾內把那大眾汽車推下去，我可能不會殺你，”那小子笑著說，“你信不信？”
「不信，」傑克審視過那雙不可思議的發光眼睛，心裏對這個人的話半點都無法相信，但嘴裏說出來的卻是，“信。”
他們走回連環車禍的現場，傑克拖著兩條發抖僵硬的腿走在那小子前麵。那小子裝腔作勢的跟在後麵，皮夾克的折縫裏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他孩子氣的嘴唇上，露出一絲模糊的，幾乎是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