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郞”,去戰鬥!》第二章節-歸鄉之路 2-軍歌嘹亮(2 / 3)

林聰推開煙,搖搖頭說:“朋友之間好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

唐平問道:“聰哥,不抽煙麼,我剛才看你抽過。”

林聰解釋道:“我抽得少,一年也抽不了幾根。”

忽然,徐江隔著幾排座位喊道:“林聰,把你的好煙拿出來,別藏著了。”

原凡等聽見了都嫌他多事,林聰倒不是很在意,笑道:“就你知道。”

說罷,起身打開自己的包,拿出一條色彩斑斕的香煙,唐平湊過來,瞪眼問道:“這是什麼煙,哪買的?”

張華笑著說:“大洋彼岸買的。”

大家一聽都樂了。

林聰道:“西歐的名煙‘公爵’,我爹出國帶回來的。”

說罷,把煙打開分發給大家,早有一群煙鬼老兵圍了過來,嚷道:“哎哎,這邊這邊??????”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公鴨嗓的聲音一下冒了出來,雖然混在嘈雜的人聲中,但大家依然聽得很清楚,不用問,是那個羅自生回來了。

就聽他岔著嗓門喊道:“還有我呢,給我留一包。”

林聰裝著沒聽見,甘峰、徐江等幾個忙把幾根煙遞了過去,“來來,羅老哥,這有。”

段平小聲嘀咕道:“那個騾子生的又回來了。”

原凡、張華連忙給遞了個眼色,要他說話注意點。

羅自生點了一根“公爵”,抽了一口,心滿意足的吐出一個眼圈,此刻的他是渾身舒坦,心神蕩漾,因為剛才從離開老兵車廂到現在回來的所有時間裏他都和那個貴婦人一夥人在一起。

那是在軟臥車廂的包間裏,這個羅自生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操著公鴨嗓、使出渾身解數,是一個勁的臭白話,貴婦人一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拿他開心,貴婦人雖然見多識廣,但和這樣的軍官很少打過交道,也就任由他調侃。

再看羅自生真是逮著機會表現自己,把姐夫也就是葉參謀長的功績全都攬到自己身上,還進行了一番添油加醋,一會參加過空軍;一會又加入海軍;一會又變成陸軍;前些年是空降師的;過兩年又是海軍陸戰隊的;開過飛機;駕駛過坦克;扛過重機槍;又指揮了多少次戰鬥;圍殲了無數敵軍;親自炸毀了幾輛坦克、擊落了幾架敵機,又獨自一人摸進敵營,竊取多少情報;突破了多少次重圍;營救了多少老百姓;反正大小戰鬥參加無數次;後來又支援地方建設,修了多少鐵路;挖了多少隧道;打了多少油田;開了多少礦山;又參加了多少次搶險救災,什麼洪水、旱災、雪災、火災、地震、滑坡、泥石流、沙塵暴,次次都有自己;身上受傷無數,什麼頭上傷、腿上傷、腰上傷、手上傷、身體內至今還又多少塊彈片還未取出,大小功勞立了無數次,上級多次要提拔自己,是自己甘願留在基層工作的;剛才火車站救你們的老兵都是自己一手培養的;還有多少女孩子追求自己,是自己一心為了部隊,才放棄許多機會的??????

真是胡扯了半天也沒個完,其實要知道這個傢夥從來沒來衝鋒陷陣的勇氣,倒是在擔任驗屍官的時候卻有著從犧牲戰友的身上摸好處的膽量,甚至連人家嘴裏的金牙也不放過。

終於結束了好一陣子的胡吹亂侃,逗得這幫女孩子一會是瞪大眼睛嘖嘖稱奇,一會是掩住櫻桃小嘴咯咯直笑,一個個是花枝亂顫、前仰後合,而貴婦人隻是獨坐床頭,似聽非聽、似笑非笑的輕輕點了幾下頭,又搖了幾下頭。

現在才好不容易繞到主題上來,於是丫頭們也就漸漸安靜下來是洗耳恭聽。

就聽羅自生長籲了一口說道:“唉,如今世道變了,人也老了,不中用了,過兩年也該專業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說罷,用眼角偷偷瞟了一眼貴婦人。

貴婦人的商業頭腦是何等機敏,商場闖蕩了不少年頭,見得、聽的都多了,不用猜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她依然保持似聽非聽、似見非見姿態,隻想看看羅自生下一步怎樣表演,手下幾個丫頭雖然年輕但也不傻,聽他話鋒一轉,也對他的意思猜了個八成。

隻聽她慢悠悠地又像讚揚實際諷刺的說道:“以羅長官這樣的功臣,軍隊的棟梁,你們部隊怎麼舍得放你走呢?”

口裏這麼說,心裏卻暗笑道“就你這號人物,把你擼下來算是對了”。

果然,羅自生聽她這麼一說,就又有些飄飄然、然飄飄的感覺了,於是就順坡下驢地使出慣用的一招道:“本想繼續留下,為部隊多做點貢獻,可是歲月不饒人哪,畢竟人老了,你想留他不讓你留,再說部隊立功授獎的人多了,我這一點功勞誰也不會稀罕的。”

貴婦人明知故問道:“那羅長官有什麼打算呢。”

羅自生到底有些沉不住氣,迫不及待的說道:“現在社會變化太快,隻想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就行了,當然收入最好不要太低了,不知道貴單位??????。”

說到這裏,他自己也不知該怎樣說下去,一下子噎住了,隻好瞪著眼睛看著貴婦人。

既然話已經說開,貴婦人也是意料之中的,隻見她淡淡一笑,道:“我們集團倒是常年招聘,隻是廟太小了,怕容不下羅長官這麼大的菩薩喲。”

旁邊的丫頭們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羅自身聽了這話,差點沒急得從鋪上摔下去,瞪著眼睛,半欠著身子,急忙說道:“不會、不會,這是哪裏的話,能到貴單位,實在是我的福氣。”

貴婦人到是沒馬上開口,倒是朝手下的人使了使眼色,那幾個丫頭不愧都是她的得力幹將,一個比一個鬼精靈,立刻把話把接下來。

“披肩發”韓雪兒首先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問道:“那不知羅長官到我們公司有什麼樣的打算呢?”

羅自生咽了咽口水,連忙回答道:“我最適合搞人事或後勤工作,如果能進入貴公司,我一定為公司效犬馬之勞。”

羅自生以為自己說的頭頭是道,但在場的人聽了,心裏都覺得可笑之極。

“蘋果臉”羅娜接著調侃他道:“看來羅長官真是多才多藝呀,不僅英勇善戰而且還能當家理財,真是文武雙全啊,有機會要向你請教請教喲。”

聽到這幾句話,羅自生心裏真是比灌了蜜還甜,感覺一下子飄到了半空中,洋洋得意的說:“哪裏哪裏,為各位效勞是理所應當的。”

貴婦人和幾個丫頭互相看了一眼,都覺的他那德行實在太讓人惡心。

“牛仔裙”愛莎忍住笑,假裝關切的問道:“羅長官如此全才,屈身於我們這樣一個小小的私營企業,豈不是埋沒了人才麼?”

羅自生連忙把身子擺了一個端坐,好像麵見首長一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羅某隻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就哪裏搬,談不上什麼人才,隻要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樣的話,對於幾個丫頭來說,除了在書裏見到和電影裏聽到過,現實中可是從未聽過,現在聽羅自生這樣一說,好像背台詞一般,就再也忍不住了,顧不得什麼淑女風度,是好一陣哈哈大笑,一個個是噴茶的噴茶;彎腰的彎腰;捂嘴的捂嘴;扭頭的扭頭;勾肩的勾肩;搭背的搭背;沒一個不是前仰後合、花枝亂顫,獨有貴婦人一個硬撐著,捂了捂嘴,楞沒有笑出聲來。

羅自生被一群女士笑的是滿頭霧水,不知她們對自己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隻好陪著“嘿嘿”傻笑。

過了好一會,貴婦人止住笑,說道:“我們這裏工作又辛苦,薪水又不高,隻怕不是長久之計喲。”

羅自生聽了,連忙瞪著眼睛把脖子伸的老長,點頭哈腰地叫喚道:“哎,不不,羅某隻是一個當兵的,甘願做貴公司的馬前一卒,隻求為貴公司效力,別無他求、別無他求。”

貴婦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好吧,既然羅長官如此誠意,那我回去盡快向我們董事長請示一下,隻要老板說句話或點個頭,那就好辦了,您就別太著急了。”

聽了這話,羅自生一下子美的就別提了,心裏感覺真好似“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一般,從頭發尖到腳趾頭都在洋洋得意,真像“範進中舉”一般,喜成了瘋子,又如“張好古連升三級”一樣,更找到了“袁世凱做了個皇帝夢”的感覺,轉眼就要飛黃騰達了,真是比在“紅粉戀人”夜總會裏花天酒地還舒服的多。

此刻,羅自生是滿臉堆笑,對貴婦人是連聲道謝:“多謝,多謝,實在是有勞陳總了,事成之後一定登門拜謝。”

貴婦人謝絕到:“那就不必了,反正到時候在再說吧。”

這時,韓雪兒插嘴道:“陳總,該吃飯了,咱們去餐車吧。”

羅自生聽了,連忙站起來說道:“哎,對對,吃飯去,我來、我來。”

貴婦人笑笑說:“我有點累,你們去吧,給我隨便帶點就行了。”

羅自生還想進一步奉承,韓雪兒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羅自生見了也就點頭哈腰的跟著幾個丫頭出了包廂,向餐車走去。

看著羅自生的背影,貴婦人忍不住的“啐”了他一口。

到了餐車坐下後,大家也都餓了,幾個丫頭也不客氣,點了不少菜。

羅自生見了,還說:“不夠不夠,再點再點。”但被韓雪兒攔住了。

飯菜上來了,大家都吃上了。

羅自生問道:“你們陳總怎麼不來呢。”

愛莎回答道:“她想一個人靜一下”。

韓雪兒給愛莎遞了個眼色,意思是叫她別多嘴。

飯菜味道自然不錯,羅自生依舊抓住機會不停討好黏糊,還要了兩瓶啤酒,但幾個丫頭都謝絕了飲酒,他隻好自己喝了。

晚餐過後,當然是羅自生買了單,幾個丫頭向他道謝,他還說“哪裏哪裏,應該的。”

回到了軟臥車廂,羅自生本想再和貴婦人套套近乎,但見包廂內燈已經關了,原來這包廂是貴婦人和韓雪兒住的,也就隻好算了。

幾個丫頭分別進了各自的包廂,羅自生貼著臉和她們還逐個告別,楞沒感覺到人家已經煩了。

之後,他這才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腆著他提不上褲腰的草包肚、甩開羅圈腿邁著八字步、感覺就像母豬上了樹,晃晃悠悠一步三搖的回到了老兵們的車廂。

林聰等幾人繼續聊天,沒有理會羅自生,這家夥也挺自覺坐到甘峰一夥人當中去了。

甘峰把步兵九團的老兵們介紹給羅自生認識,羅自生還挺客氣,站起來一一握手。

當見到雷波時一看,覺得有點麵熟,就問道:“唉,你是不是參加過合唱隊的?”

雷波聽他一問,仔細一看羅自生,回答道:“哎,對對,您不是羅老哥麼,當時還給我們送水呢。”

原來,羅自生當時負責給“軍民共建聯誼千人合唱隊”做後勤保障工作,所以和合唱隊的士兵還比較熟悉。

兩人握手笑了笑,雷波又招呼了張凱過來,張凱和林聰幾人坐在一起,本不想動,但照顧麵子隻好站起,兩邊隔了個過道,羅自生卻滿臉堆笑主動伸長左手過來握了一下,就轉身坐下了。

忽然,隻見張凱的臉色大變,眼睛發直,幾乎有些站不住,林聰見了還以為他得了及病了,急忙將他扶住;原凡卻看出他好像有話什麼要說。

旁邊的人都還沒注意到,林聰已扶著張凱坐下,張華連忙給他到了杯水,曾建急忙伸手掐了掐他的人中,段平給他揉了揉前胸後背。

原凡示意大家別急,說:“他好像有話要說。”

果然,過了十幾秒鍾,張凱緩過勁來,舒了一口氣,拉著林聰的手,聲音不大,有些口吃又顯得咬牙切齒的說到:“聰、聰哥,表、表,我、我的、我的表。”

大家都沒聽明白,林聰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事情比較嚴重。連忙拍拍張凱說道:“別急、別急,慢慢說。”

張凱又緩了一口氣,稍微指了指羅自生,低聲說道:“聰哥,你們那個羅老哥手上戴的表就是我當時丟的那一塊。”

旁邊幾個人都愣住了,林聰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張凱斬釘截鐵的說:“絕對是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除了張凱誰也沒見過那塊表,所以大家一下都僵住了,不知到底是還是不是。

原凡想了想,問道:“他那塊手表你們誰見他帶過。”

大家都斜眼看了看羅自生的手腕,都說從未見過他帶這塊手表。

張華眼珠子轉了轉,說:“別急,我去摸一下。”

大家知道他主意多,都表示讚同。

接著又對林聰說:“搞包煙。”

林聰明白,當即遞了一包“公爵”過去。

於是張華站起,拿著煙又抓了兩包糖果點心晃了過去。

張華過去故作親熱的喊道:“羅老哥,辛苦了,諾,這包上等煙專門給你留的,還有點別的東西。”

羅自生一見是張華,連忙滿臉堆笑的說:“哪裏、哪裏,為弟兄們辛苦也是應該的。”

因為他知道張華是東神集團選送的兵。

張華把東西遞過去,羅自生美得自然伸手來接,張華趁機看了看他的手表。

“哎呀!”張華故作驚訝的叫道:“羅老哥,你的表挺不錯呀,新買的?”

羅自生一驚,想起這塊表的來曆,下意識的一下用右手捂住手表,但立即又放開了。動作雖然挺快,但依然沒有逃過這邊林聰、張凱等人的眼睛。

張華故意沒看見,點了一根煙擋住自己表情。

羅自生緊接著也故意笑了笑,掩飾一下自己,說道:“噢,這塊手表是一個朋友買來送給我的,一直沒機會戴,這次送弟兄們回家正好戴上。”

徐江聽了,倒是調侃了一句:“朋友,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旁邊甘峰、高升等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因為都知道羅自生三十好幾了還沒結婚。

羅自生正好借題發揮,又白話到:“當然是女朋友啦,你們羨慕了吧,哈哈!”

張華又說道:“羅老哥,能不能取下來欣賞一下。”

羅自生當然不願意,但死要麵子,就說:“沒問題。”當即取下,遞給張華。

張華拿著表,端詳了一下,故作驚訝的喊道:“哎呀,果然是好表,金麵的,裏麵還鑲嵌的還有鑽石呀。”其實都知道哪些鑽石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