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不如歸去(2 / 2)

那日鬆堅定的說道:“你不是的!你是長生天降下的希望!”

當晚,那日鬆陪同巴根台來到木華黎的大帳,巴根台跪地請求離開遼西部隊,到不爾罕山覲見成吉思汗。木華黎吃驚的說:“你瘋了嗎?我馬上就要派你進軍中都,協助劄八兒穩定中原的局勢。沒有大汗的旨意你敢擅自離開部隊,你這是臨陣脫逃啊!大汗會處罰你的。你這是為什麼啊?”

巴根台說道:“我有大汗的親賜鷹徽,我有隨時麵見大汗的權力。我13歲就跟著你,所以能拚死向前活到現在,是因為我的心。現在我的心亂的象風吹的樹林,我沒辦法戰鬥了,我沒辦法殺敵了,留在軍中也是無用之人。長生天奪走了我的靈魂,割碎了我的心,我完了,我殺人殺的太多了,長生天是在懲罰我啊,我再也無法伺候你了,再也不能為你效力了。”

木華黎憂傷的看著巴根台,這頭猛虎從一個消瘦的孩子成長為臉上有刀疤的英武青年,幾乎就在木華黎眼皮底下長大成人。他愛巴根台的正直,智慧,勇氣,他愛巴根台的勇武善戰,所向無敵。在他心中,他真不知道愛他的兒子孛魯多一點,還是巴根台多一點。

可是眼前這個人,那個13歲就猛銳冠絕全軍的草原雄鷹嗎?他狼一樣的眼睛裏不再閃著凶猛的光彩,不再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他身上足以威懾千軍萬馬的殺氣沒有了,傷心擊垮了他。

木華黎知道巴根台真的不能再上陣了,他痛惜這個忠勇絕倫的戰將從此荒廢了,木華黎的心都碎了。他已經無能為力,巴根台還是那個巴根台,可是他的內心已經變得軟弱無比,沒法作戰了。

他默默的揮手,讓巴根台和那日鬆退下了。

巴根台回到他的軍帳,楊陳氏和兀良哈台正等著他。巴根台對楊陳氏說道:“楊陳氏,你照顧了我們父子這麼些日子,現在該回去照顧你公婆和兒子了,我們都很感激你。可我是個軍人,沒什麼財產,這個帳裏的東西都送給你養家吧。現在請你最後幫我一次,把我的衣甲和裝備都拿過來吧。”

楊陳氏哭著說:“我哪兒也不去,你去那兒我就跟著你去那兒照顧你,你救過我的命,我給你做一輩子的奴仆。”

巴根台說:“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也不需要人照料,你跟著我幹嘛。今生有緣也許還能見麵,誰知道長生天是怎麼安排的呢。”

楊陳氏隻得取來巴根台的衣甲武器裝備,巴根台把兀良哈台喚道身前,說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阿爸要離開一陣子,從今以後你就正式成為咱們的特種兵了,要服從那日鬆大叔的命令。”

巴根台取出他擦的鋥亮的鷹徽,戴在兀良哈台的胸前,說道:“現在,阿爸的鷹徽就屬於你了。阿爸百戰艱辛,所幸沒有玷汙鷹徽的榮譽。你已經9歲了,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特種部隊的統領,要配得上這枚鷹徽的榮譽。”兀良哈台默默無言。

巴根台一件件的撫摸著自己的全套裝備。他拿起彎刀掛在兀良哈台腰上,說道:“這是木華黎萬戶送給阿爸的,這把刀是木華黎諾顏的父親孔溫窟哇留給他的,孔溫窟哇就是手握這把刀為保衛大汗而死。我的好孩子,咱們特種兵就是保衛大汗的彎刀。”

他拿起M9軍刺和鋼弩掛在兀良哈台身上,說:“這是你阿爸南征北戰的武器,喪生在你阿爸的軍刺和鋼弩之下的蒙古敵人數也數不清,但是也有很多無辜之人。阿爸現在很後悔啊,軍人不是劫匪,不是強盜,不能殺害手無寸鐵的無罪之人。軍人要懂得珍惜榮譽,要懂得同情弱小可憐的人,不要再讓阿爸的武器再沾染上無辜的鮮血。”

兀良哈台重重的點點頭。巴根台把自己的弓垮在小兀良哈台的肩上,說:“當年你阿爸13歲,就是用這張弓射殺了手持鋼弩的惡人哈爾巴拉。要有勇士的心,即使是平常的武器也能發揮巨大的威力。懦夫就是手持鋼弩也會死在正義之下。”

他把三層熟牛皮的盔甲放在兀良哈台身邊,說:“我的兒子,阿爸沒法保護你了,這套盔甲是你阿爸,也是我的速不台阿哈送給我的,現在要由它來保護你了。廝殺的時候永遠不要讓狂熱使你喪失了冷靜,要心明眼疾手快,要緊盯著敵人的武器。首先保護住自己不受傷,才能殺敵立功。”

他把他的工兵鏟、森林砍刀、生活裝備、偵察裝備一件一件的交到兀良哈台手上。最後,巴根台拿起成吉思汗欽賜的金牌,說:“阿爸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這枚金牌不屬於阿爸,這是忽速禿失圖草原百戶官的象征,是大汗之物,阿爸要交回到大汗手裏。將來你一定會憑自己的本事把這枚金牌掙到手的。”

巴根台撫摸著兀良哈台的頭,說道:“保護好你的狗和鷹,那是你烏爾罕阿媽留給你的,看著它們就會想起你的烏爾罕阿媽,要讓阿媽為你驕傲,不要讓阿媽為你感到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