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給我呈扇形搜索!兀良哈台,你的飛艇都趴了,你給我下地,向東北洵陽方向搜索。努桑哈,你帶200特種兵向東南平利方向搜索。你們的任務是搜集糧草牲畜,隻要是食物,無論什麼人就地征糧。
特倫敖都,你和烏其恩和也速兀哥率特種部隊主力沿著漢江南岸向白河、鄖鄉方向搜索攻擊前進,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如果遇到京湖地區來的援兵,就正麵擊破之,把炮彈全部打出去。如果敵軍兵力過強,立即通報我,且戰且退,引誘他們進入秦嶺和大巴山之間的窄道。接到你們的情報,我會派張柔部在漢江南岸設下伏兵,就地殲滅之。”巴根台麵無表情的下達著命令。
巴根台率大軍前鋒近4千精騎已經到達金州,其中特種部隊8百人,張柔部3千騎兵。大諾顏隻留了1個炮兵連和100特勤戰士在身邊,他最信任的特種部隊幾乎都給了巴根台。因為巴根台的任務也極端重要,他不僅要為大軍開路,還要為後續主力搜集糧秣資材。
尤其是草料,戰馬是蒙古人的戰友、兄弟,是他們在嚴酷戰場上最信賴的夥伴。他們可以自己不吃不喝,但是讓他們的馬餓死是決不允許的,不知道多少蒙古士兵把自己寶貴的糧食喂了他們的戰馬,他們自己浮腫而死。
這裏已經是大巴山中段,海拔近3千米,是大巴山最高的地區。山路盤旋,山頂雲霧繚繞,冬季大雪紛飛,道路結冰,極端難行。空氣稀薄,人類馬匹都呼吸急促,胸悶欲嘔。蒙古軍隊實際上已經斷糧,很多士兵以野草、樹皮、腐爛的動物死屍和饑寒死去的民夫為食。連大諾顏也2日不食,部將忽都思流著淚把自己的馬殺掉一匹給大諾顏進食。
但是沒有一個蒙軍士兵退縮,他們堅信跟著大諾顏就一定會到達鄧州,就一定會勝利!就一定會到達溫暖繁華的開封城!他們不顧艱難險阻,一往無前。
12月初8日,巴根台部已經到達鄖鄉,特倫敖都前鋒稟報,蒙軍遊騎在均州武當城發現大批宋軍,兵力在2萬以上。通過審問俘虜,確定是宋國京湖製置使陳駭派來的援軍,主將是孟珙。
巴根台認識孟珙,在兩淮作戰的時候他就和此人合作過,深知此人不像那些蜀將那麼好對付。他反複思考,決定親自和大諾顏麵談一次。初9日,他單騎趕到白河,麵見大諾顏。
“我軍兵疲糧盡,重火力消耗殆盡,空中裝備全部趴窩,戰馬損折甚多。強攻武當,必然損失慘重,我意我軍繞過均州向光化軍前進。”
“你意思是我們進攻房州?”大諾顏問道。
“正是!我軍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糧草問題,而不是殲滅宋軍。在我軍進軍路線上,宋軍堅壁清野,沿途一片荒蕪。我軍補給不利,戰力急劇下降。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們渡過漢水進入鄧州,一旦遇到金軍主力,如何作戰?
但是在我軍右翼房州的州縣,卻沒有這麼徹底的封鎖。努桑哈所部已經前出到竹山、房陵一線,那裏還是一片和平景象,正是我軍補充的好地方。我偵騎已經探明,從房陵沿著築水有路可通穀城,我攻克房州之後,越穀山和固峰山之間的老河口,可直通光化軍漢水渡口。隻要到了光化軍,渡過漢水就到達鄧州了。”
大諾顏沉思不答,久久沒有答話。巴根台問道:“大諾顏莫非還有什麼顧慮麼?”
拖雷已經明顯的黑瘦了,唯有兩隻眼睛,仍然熠熠生輝。他緩緩說道:“怎麼可能沒有顧慮?我們前麵就是宋國京湖製置使轄區,他們在襄陽有10大軍。如果我在均州、武當地區示敵以弱,我軍能輕鬆渡過漢水麼?不把他們打怕了,他們豈肯幹休?”
巴根台說道:“大諾顏所言極是啊!我意我軍還是要分兵,一部向武當佯攻,做出攻擊均州的態勢,你親率主力進攻房州。我部4千前鋒不在房州停留,直驅老河口,搶先占領漢水西岸的穀城,分斷孟珙和襄陽的聯係,掩護大軍渡江。這樣,孟珙後路斷絕,他必不敢與我決戰。襄陽的陳駭要敢輕舉妄動,我必迎頭痛擊,讓他有來無回。”
拖雷大諾顏緩緩站起身,握住巴根台的手,說道:“那可苦了你們了。我們在房州可以獲得補給,一時半會兒可接濟你們不得,你們還要忍饑挨餓,忍受寒冷啊。如果你們遇到宋軍大隊人馬的進攻,你的3千饑疲之眾又如何抵擋啊。”
巴根台單膝跪地,激動的說道:“我自幼受成吉思汗和大諾顏厚恩,唯有以死相報。從我從軍的第一天開始,就是與我們蒙古人的死仇金人拚殺。從野狐嶺的血戰到現在20年了,我等了20年!我走過了萬水千山,走過了無盡的痛苦,從一個孩子變得滿臉胡須。終於讓我等到了一個一戰滅亡他們的機會,此生何憾!隻要大軍渡過漢水,進入中原腹地,我巴根台就算是全軍戰死在穀城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