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以後會慢慢告訴你。現在……我沒法說。”說到這兒,梁伊伊臉上出現了片片陰雲,眼中似有淚光閃動。“總之若桐,千萬別把我的行蹤告訴任何人。尤其……尤其是我相公。否則,我隻能離開你這兒,去別處藏身了。”
杜若桐立刻急眼了:“你就呆在這兒,哪都不許去!我誰都不說就是了!”
她這才破冰而笑,繼續甩開腮幫子狂吃。
見她吞咽的似乎有些艱難,杜若桐才忽然發現自己的疏忽:“呀,我忘了給你拿點茶水了。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不用了,我不渴。你去睡吧,都這麼晚了。”讓一個孕婦為自己跑腿,梁伊伊打心底裏不落忍。
“沒事兒,我精神好著呢。”
大約隻有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備好茶水,剛剛走出廚房門的杜若桐,忽然聽見不遠的門廊處腳步聲大作。“怎麼這麼吵?”
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便提著茶壺走過去想看個究竟,沒走幾步就見潘景元帶著一大群人迎麵走來,她下意識的迎過去:“相公。”剛到他麵前,看清楚他周圍的人時,便立刻停住腳步,對他身旁的大個子小白臉支吾了一句:“醋……醋壇子……”
潘景元對身後的士兵們吩咐道:“你們裏裏外外的找,哪兒都不能漏下。”
話音剛落,人群湧向四麵八方。
杜若桐難掩緊張,咽了咽口水,不安的問道:“怎麼了這是?”
沒等潘景元回話,常遠兆上前一步問她:“若桐,你有沒有見到我娘子?”
“沒有。”她答的果斷幹脆,半秒鍾都沒考慮。
這反而讓潘景元和常遠兆這兩個經常審問俘虜的人心中泛起疑惑。
“真沒有?”常遠兆追問道。
“真沒有。”她還是回答的很堅持,卻不知自己眼神閃爍,全被她精明的丈夫看在眼裏。
惡少將她拉近自己,從她手裏拿過茶壺,帶著些許笑意溫柔的問她:“那娘子你這麼晚不睡,是在做什麼?”
“我……我餓了,我是出來找吃的。”這種反應,對於本就不大靈光的杜若桐來說,已經是超長發揮了。
惡少聽了她的話,斂起笑容,有些嚴肅的說:“府裏這麼多下人,看來都該攆出去,居然讓懷有身孕的少奶奶深夜獨自出來覓食,要他們有何用?”
“別啊……”她攥著丈夫的衣袖,心裏的防火牆不知不覺便漏了一角。
惡少看出她臉上的遲疑,立刻鄭重其事的補了一刀:“娘子,你若是知道她的下落,就一定要說出來。你想看大白鵝急死嗎?他身上還帶著重傷。”
“我……”
常遠兆也趕緊幾步湊到她麵前哀求道:“你知道她在哪兒對不對?你知道的,快告訴我,算我求你……”
“柴……柴房……”沒辦法了梁伊伊,被兩個大帥哥一左一右的圍著,一個振振有詞,一個苦苦哀求……就算是鐵打的意誌也經不住這種考驗啊。
可當眾人奔進柴房時,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連一隻耗子都看不見。
跟在最後的杜若桐走進一看也頓時傻了眼:“剛才明明在這兒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常遠兆已經急的無法冷靜思考。還是惡少發現了地上的殘羹冷飯,對著身後的眾人說道:“看來剛走沒多久,繼續找。”
整個潘宅此刻火光通明,而梁伊伊正跟在潘竹青的身後,穿堂過巷,推開重重屏風和密道大門,走進這座大宅的最深處。
“沒想到,你府裏還有這麼別有洞天的地方。”她望著眼前這屋子古樸精致的陳設和滿牆的書籍,不禁連連讚歎。
“除了我,沒人知道這個密室,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說到這兒,潘竹青揚起長眉淡淡的問了句:“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何要躲著他?”
她低下頭,除了歎氣,別無他話。
他撇了撇嘴角,說:“你如果不想說就不用勉強,我隻是好奇,並不是一定要知道。”
梁伊伊苦笑了一下,隨即又笑吟吟問他:“你這麼幫我,莫非是……因為雲兒?”
“你們是朋友,我猜她若是在這兒,一定也會想要幫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說完,他轉身推門而出。
被留下的人兒,在房門關閉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陡然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