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景夜如往常一般按時來到了月滿樓。
可是陶晚煙卻並非如同往常一般坐在院子旁的亭子裏,而是雙目呆滯地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眼神望著地麵,卻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個雕刻而出的人兒,並非是那個有血有肉的陶晚煙。
景夜雙眸一沉,招了招手,將站在一旁的暗衛叫了過來。
從暗衛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景夜著才明白了是為什麼。心裏一動,又害怕陶晚煙胡思亂想,便邁步走了過去。走進之後,才發現陶晚煙竟然沒有穿鞋子,光著腳蹲在院子裏。
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
景夜心中自是惱怒,卻又不忍責備她。歎聲氣將陶晚煙抱起來,向屋子裏走去。
可即便是這樣,陶晚煙依舊是一聲不響地坐呆在景夜的懷中,比任何時候都安靜。安靜到……景夜快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了。
“晚煙……有我在,陶將軍不會有事的。”景夜將陶晚煙放在床上,又喚人去打熱水來。這才開口,“別這樣……”
“你?”陶晚煙沒有抬頭,將雙腳放在了床沿上,雙手順勢支撐在上邊,托住自己的下巴,“你回去救我爺爺嗎?”
一句話,便已經將景夜堵得啞口無言了。
偏開頭,景夜沒有再多說什麼。擔心又如何?他們和北方邊疆相隔千萬裏,難不成現在飛過去找到陶將軍嗎?
陶晚煙是想借著這次的事情離開他,他又怎麼會不明白?難道呆在他的身邊就真的這麼痛苦嗎?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景夜心裏有好多的問題,卻又沒有辦法問出口。
正在此時,下人將熱水袋打來了。
景夜剛欲喚陶晚煙,便見陶晚煙一個翻身躺在了床上。拉過了被子將頭一並蓋住,將她徹底隱藏在景夜的視線中。
越發地,景夜覺得他真可笑。這段時間,為了討得陶晚煙開心,他不惜放下公務來陪在她的左右,隻怕她會有半點的不舒心。如果陶晚煙還如同往常那般對著他大吵大鬧還好,可自從那封休書之後,陶晚煙隻會在景夜不再的時候,會想著闖出淩王府。可一旦知曉景夜在府上,整個人便及其安靜。似乎希望這樣能夠讓景夜將注意力從她的身上移開。
可是她越是這樣,景夜越發不能鬆開對她的擁有。
兩人之間的關係越發的微妙。第二日,皇宮裏來了一封聖旨,其意大概是,冷妃近日特別想念陶晚煙奚琴之音,因此事而茶飯不思,皇上看著心疼,便要陶晚煙進宮陪冷妃娘娘。
經送那個將聖旨下到了淩王府,其意有二。
一是為了表達冷妃娘娘需要陶晚煙進宮作陪;其二則是說,朕已知道你景夜還幽禁著陶晚煙,你若再不將她放出,朕定不會輕饒你,更不會輕饒她。
景桑是要陶晚煙和景夜徹底失去聯係啊。
景桑的聖旨,景夜不能不遵守。景夜親自送她進宮。鋼進宮,景夜便被皇上喚走了。隻剩下了陶晚煙一人,被宮裏的女官帶著往林冷月的宮殿走去。
林冷月在皇宮中可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景桑對她也甚是寵愛。所以就算她很不喜歡陶晚煙,但因為是林冷月所求,也讓陶晚煙進了宮。
一曲奏罷,林冷月拍了拍手。又散去一眾婢女之後,才緩緩開口,“陶妃……嗬嗬……應是陶小姐才對。梨花樓樓主對我有恩,既是她所托之事,我必定要應承的。願夏姑娘已經在南邊宮門等著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