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讀懂母親,感恩母愛(5)(1 / 2)

再一回,是我的腰部生了毒瘡,鄉下人稱作“腰瘺”,毒性、傳染性極大,毒水流到哪裏,哪裏的皮膚便潰爛。據說患上這種瘡,保住性命的很少。事實上的病情也確令人害怕,我腰部的瘡洞愈來愈大,連縣醫院的醫生也束手無策。抱著我四處求醫的母親,聽娘家的人說一個老僧的偏方可以醫治,隻是這老僧不知去向。母親依然懷抱希望,托娘家人到處打聽老僧的下落,而母親自己也進人了這一行業。蒼天不負苦心人,最終還是母親找到了我的救命恩人。老僧的幾張音藥真靈,貼到病除。

這些往事都是父親說給我聽的,母親卻一字未提。

我的童年並不快樂。

當母親將渾身泥漿的我從水溝裏拉出來扔進學堂的時候,我哭得山響,然而這一切並不能打動母親,母親固執地每天趕我到學校。

課堂上,看著從前的夥伴捉到鳥雀時的雀躍,回家時,看著他們挎著筐從我家門前經過時的嬉鬧。然而我是不能動的,母親就坐在我的身邊,夥伴們每一次呼喚我時,都會遭到母親的一陣嗬斥。我流了很多淚,我怕母親。

等到夥伴們開始趕著牛去犁地的時候,我已經坐在了初中的教室裏。聽慣了村裏人喚我“小秀才”,我的心裏飄飄然,如在風中蕩著。

那一天,放晚學回家時,母親哭了。她從老師那裏追問到我逃課的事。聽到母親的哦泣,我的淚也便在眼眶裏打轉。原本以為生下來就是要被母親囚著的,我卻與母親有著共同的淚水。母親哽咽著說:“你明天就不要去上課了,跟我一起去賣東西。”

那時父親經常到外麵做活,母親是村裏惟一一個到鎮上做買賣的。鎮子離我們家很遠,地裏沒什麼活的時候,母親每天都要在天沒亮之前將昨晚熬夜揀好的胡椒打包裝好,然後帶上一點幹糧就趕往鎮上。

正值冬日,天空在雪色的映照下灰蒙蒙的,整個村一片沉寂,隻有風吹著結了冰的樹枝的咯吱咯吱聲。母親給我一個小包,裏麵裝著一些胡椒,還加上兩個鹹菜卷和一瓶開水。不時刮起的大風卷著堅硬的雪粒打在我的臉上,鑽進我的衣領裏,我把凍得通紅的手放在嘴邊哈氣,生疼生疼的。一路上母親並不說話,也不看我,隻是急急地走著,風吹著母親嚴肅的臉,並不起什麼作用。我由於害怕便緊緊跟在母親身旁。雪地上留下一排大而深的腳印和一溜雜亂的小腳印。

來到鎮上,我和母親便站在街口等生意。沒有人來,一直沒有人來。這裏的風更大,我感到臉被刀子狠狠地劃著,母親身上滿是雪,臉上依然很嚴肅。我哭了,抱著母親,我拍打著她身上的雪。母親沙啞著說:“別哭,哭了臉會凍得更厲害。”然而我分明看見母親臉上的兩行水痕。母親終於沒有讓我吃那凍得生硬的鹹菜卷,胡椒換來了兩碗麵湯。一滴、兩滴,淚水落進麵湯裏,這是我的淚……

沒有快樂的童年,但我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

我接到了那個城市來的大學通知書。在我走的那一天,母親哭了。父親說:“你媽就這樣。”我與母親有著同樣的淚水。

母愛是那一碗香雞湯

出生於貧窮封閉的小山村,成長於櫛風沐雨的年代,注定無法細細感受母愛的溫婉。那個年代的母親們日夜沉浸於“抓革命,促生產”的洪流中,實在無瑕顧及自己的孩子,更無法表露殷殷慈愛。自小,我一直由祖母帶養,也一直以為母親是不愛我的。

15歲,我上初三,繁重的課業讓我食不甘味,麵黃肌瘦,煩躁異常。自幼見蛇蟲蛤蟆就心驚膽顫的我,如果不能考入一所理想的高中或中專,就意味著此後的人生將永遠與那些麵目可憎的蛇蟲蛤蟆們朝夕相處。每念及此,心底無法驅除的恐懼便油然而生。那時的農村教育比較落後,我直到小學畢業,也不;知道“作文”“小數”為何物,甚至沒有齊備的語文、算術課本。上初中後倍;感吃力,尤其畏懼英語。偏偏初二以前,由於貪玩,我對一切功課毫無興趣,

上學與上課,隻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幡然醒悟時已是初三,雖然拚了懸梁剌股之勁,功課仍然平平。八年的空缺,要想在一年之內補齊,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