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黃嵩脫身(1 / 2)

十月十二日的中都,到處是一片蕭瑟之意。不時能見到被燒毀的房屋,以及哭泣的百姓。昨夜宮城的叛亂,殺聲衝天,火光耀空。而在宮城以外,暴民燒殺擄掠,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

兩天前,完顏玉生被任命為中都尹。不過,現在的他顯然不會再履任這個職位,就在昨夜,章宗接任了中都尹的職務,負責糾察亂民。依托中都官府的捕快,巡員及強力的武衛軍,絕大多數參與暴亂的歹徒都被糾了出來。包括一些平時為非作歹的黑幫,依托豪門作惡的刁奴,都被清了出來。三天之內,足有兩千餘人被送進班房。

中都的牢獄一時人滿為患,不得不在寶應寺單獨開辟出一塊地方,專門囚禁亂民。亂世需用重典,這些人三天後,一齊被押到北門外,集體處決。少了這些人,中都的空氣也為之一清。

右相完顏京曾在平叛當夜要求歸老,完顏玉生與其懇談了半個時辰。完顏京答應留任一段時間,助完顏京平定局勢。由完顏京主持,武衛軍遭到清理。南門武衛軍被審查,北門武衛軍溫雄被免職,西門武衛軍主將石抹牙被嘉獎,東門武衛軍獲重賞。這個時候,完顏京絲毫不敢搗鬼,實打實地為完顏玉生扛活。

對於完顏玉生來說,最重要的顯然不是這些,而是追捕了然和撻黎及完顏玉都的兩個兒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任何為帝者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然而,了然如石沉大海般,毫無消息。至於他分布在各個寺中的律一宗人馬,有了懷仁提供的資料,被完顏玉琿按圖索冀,全部緝拿歸案。三天後與亂民一起,被處決於北門城外。不但如此,完顏玉琿還派出兩千人馬,直撲趙州柏林禪寺,將了然的發家之地夷為平地!

撻黎等人也無消息。直到十月十四日,一個三十多歲滿臉疙瘩的大漢,來到大觀園完顏玉琿的指揮所,將一封信交了上來。信上雲:

“大金四殿下,仆自北上而來,時時思報於四殿下,六殿下,然仆受製於叛逆完顏玉都及賊首撻黎,不能伸也。賊逆猖獗,幸得六殿下英明神武,四殿下用兵如神,天兵一出,賊逆授首,大快人心也。叛賊張狂,人人得而誅之!仆幸擒獲撻黎及完顏玉都之二子,思獻於殿下……”

信的最後一句話是,“仆躑躅中都日久,倍思故土,然欲歸無路,特請於殿下階前。特遣賤仆登門,以述吾情也。”

信的落款是隻有兩個字:“黃嵩”!

完顏玉琿見信大驚。他如何不知道黃嵩乃大齊宰相黃元度之子!不過,黃嵩在曆城時曾謀害完顏玉生,現在,黃嵩欲以完顏玉都二子及撻黎,換取脫身。完顏玉琿不敢作主,立即打馬進宮,報於完顏玉生。

他倒不是不想拷問來人,探知黃嵩居處。不過,既然黃嵩將其派出來,定是有了周全準備,完顏玉琿也不想浪費功夫。

宮城內,老皇帝的靈樞就安放在泰和殿。而完顏玉生,則搬進了瓊林苑中,名義上是陪伴母親,實際上已經成了宮城之主。

拿到信,完顏玉生的臉,陰沉得幾乎滴下水來。於私,他實在不想放過黃嵩,若非宋錚,他在曆城時,已經喪命於黃嵩手上。於公,他又不得不允許黃嵩南歸。一是他拿住了撻黎及完顏玉都二子,算是有所恃;二是大金現在的情況,不便於交惡於大齊權傾朝野的宰相。

完顏玉生看了看宋錚,將信交給他,“小郎,這封信讓我有些為難,你幫我拿個主意吧!”

叛亂當夜,英吉趕到完顏玉都府,經過仔細審查,終於在完顏玉都府撻黎的臥室中,找到一處秘道。這處秘道設計精巧,入口在靠牆的一副佛祖畫後。

英吉進入秘道後,先是發現了兩個皇城司秘卒的屍體,接著幾經輾轉,才找到困在這裏的厲紅娘,及近二十個皇城司秘卒。

原來,厲紅娘率領皇城司秘卒進入完顏玉都府後,按照從一個奴仆那裏逼問出來的信息,摸到完顏玉都兩個兒子的住處,卻發現其兩子均已經被撻黎接走。將這些奴婢老媽子打暈後,厲紅娘急撲撻黎所在的房間,發現了這處秘道。

厲紅娘在秘道口留了兩個人,接著便領著其他人追了進去。然而,秘道曲折往複,黃嵩又以一個護衛為餌,引誘厲紅娘走上岔路。等厲紅娘醒悟時,發現迷了路。

幸好厲紅娘等人在秘道內作了標記了,便順著來路折反,再順另一條路搜索。等終於發現黃嵩等人留下的痕跡時,通道口已經被人從外麵封死。

厲紅娘沒有辦法,隻有返回來,想從來路出去,卻發現完顏玉都府的出口也被人封死了,從裏麵無法打開,而她留下的秘卒也被人滅了口,拋屍於通道口處。想來是黃嵩布置了後手,打算將厲紅娘等人困死在秘道內。

秘道內空氣稀薄,厲紅娘隻有將人分散開,並命人輪流撅挖新的出口。然這個秘道深藏地下,出口處又是大石壘成,厲紅娘幾乎無計可施了。即便如此,當英吉找到她時,眾人已經困頓異常,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