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敘述貝爾麵對文化領域的嚴重矛盾和信仰危機,從正麵提出了建設性的策略取向,即針對信仰危機,針對西方社會中那種普遍的迷茫感,貝爾希望並倡導重新向某些宗教觀念回歸,以重建文化的基礎。

首先,貝爾從人與世界認同方式的變化來說明,前工業社會通過傳統宗教與自然達成統一,工業社會通過理性、技術與人造自然達成統一,那麼,後工業社會靠什麼?通過分析,貝爾認為不能靠綿延一百多年的現代主義文化,因為現代主義文化的明顯標誌就是“沒有神聖”,它無法提供統一的精神價值。

其次,西方思想家的宗教意識和理論,對貝爾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使他意識到人類不能沒有某種終極關懷,促使他也從宗教的角度來思考後工業社會的價值建造問題。

再次,後工業社會重塑宗教的原因,即西方社會科技的進步,帶來了人生情感、道德等方麵問題。這些問題使人類陷入生存和信仰危機之中。出於自我反省、情感溝通、文化綿延的考慮,宗教成為西方人解決信仰危機的正途。一方麵,溝通人與人之間的聯係,關注到人道與友愛的生存意識問題,另一方麵還可以克服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對於傳統文化的摧毀與文化的斷代現象。

貝爾認為,在過去的一個多世紀裏,宗教的力量減小了,現代主義對宗教的取代使社會喪失了超驗的道德基礎。由此,貝爾深信一種意識到人生局限的文化會重新回到宗教上來。

貝爾的新宗教與傳統宗教的內涵是不同的。新宗教的內涵是人類意識的一個組成部分,是對生存總秩序及其模式的認知追求;是對建立儀式並使得那些概念神聖化的感情渴求;是與別人建立聯係、或同一套將要對自我確立超驗反應的意義發生關係的基本需要;是當人麵對痛苦和死亡的定局時必不可少的生存觀念。其作用在於使資本主義社會恢複道德正當性和文化連續性。新宗教與傳統宗教的相同點在於:追求人類“生存的意義”;不同點在於:前者是自覺自願、單個領悟和奉行的信仰,而後者則是受特定教會組織和教義紀律約束之下的宗教。由此可見,貝爾的新宗教不是一種實體性的宗教而是一種宗教意識。

但新宗教這個方案是否能夠實現,能否解決實際問題,貝爾也不能確定。為此貝爾又提出了一個實踐性的解決方案:從政治經濟的角度來解決文化的災變,這或許是一條切實可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