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沐兒,休息一日,準備明日啟程,老夫也要回去白羽,助皇帝一臂之力。”水鏡一深深的看了沐兒一眼,便離去了。
君離還有一些細節要同水鏡一商議,便跟著一起去了。此時的涼亭裏隻有司陵沐兒一個人,她慵懶的躺在搖椅裏,時有微風輕撩麵頰,沐兒想起了軒轅居的蓮花池,不知道自己沒有在的這些日子他們有沒有照看好那些蓮花。想起了嗔絕城的爹爹和幾位兄姐,他們還好嗎?想起了落月,想起了青草河邊,初遇君離時的景象,想起了在虞家堡救下遲塵風…幻惻微微歎息,如果一切能回到原點,馳驁還沒死,暗璟他們也不會受傷,蝶血也沒有死,大家還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人生永不能再若初見。
這次他們的第一目的地就是馭水國皇宮,沐兒閉上眼睛,想起遲塵風的麵容,想起那場冠以交易頭銜的婚禮,想起遲塵風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想起他為自己建的幻塵居,一種無由來的疼痛在心底蔓延開來,沐兒搖搖頭,這一次出去,幻惻便已經死在兩年前了,她是司陵沐兒。
不知躺了多久,身邊多了一重淡淡的呼吸,無須睜眼去看,沐兒知道是君離,君離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自從她醒來,君離就感覺到她和他的疏遠,有意的避開,不願坦誠的交談,雖然還可以開心的玩鬧,可是心裏的距離,卻是讓君離趕到窒息的疼痛。他不敢觸碰眼前的美好,她睡著了麼?依然精致的五官,脫然的氣質,即使隻是白色素衫,卻掩蓋不住的驚豔,去馭水國,會遇到遲塵風,她想好怎麼應對了嗎?她的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離,那時你為什麼會出現?”沐兒輕啟朱唇,淡淡的聲音仿若吹來的風一般柔軟。
君離呆愣片刻,反問道,“沐兒,你在說什麼?”
沐兒睜開眼睛,望向遠方,“我真的沒想到你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帶我離開,一路逃亡,直到無處可逃,當我看到斷腸崖的時候,我就在想,不想了,一切都不再想了,來世再找你問清楚吧。可是現在我們都沒有死,我就很想知道,為什麼你當時會出現,當初在離王府,是你將我的雙腿銬牢丟進浣紗房,即使我逃走後,你也沒有再去見我,我以為跟你已經結束了,我都已經死心了,現在為何如此?”
短短的幾句話猶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進了君離的心裏,君離坐在她的身邊,定定的望著她,眼中噙滿憂傷,深吸一口氣,他緩緩說道,“沐兒,你知道麼,當我在婚禮上看見你身著紅色喜服時,我的心就像被碾過一樣疼,我愛的人,怎麼能做別人的妻子?在浣紗房知道你失蹤後,我拚命找你,直到找到了嗔絕城,看見你好好的生活,我就放心了,當時朝政不穩,白相通敵,我實在不能在那個時候接你回來,嗔絕城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遠遠的看著你一點點恢複身體,看著你又能露出歡快的笑容,我不想打破那份寧靜,即使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都在想著怎麼接你回來,可是我害怕自己再傷害到你。沐兒,愛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沐兒,以沐兒的全新身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你。”
沐兒站起身,君離也跟著站起身,司陵沐兒知道,哪怕就算是馳驁的死,她也沒有怪過他,不是他的錯,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那麼久,浣紗房也好,嗔絕城也好,她一直在等他,他卻從未出現過,可是,他其實也在遠處看著自己的是麼?沐兒的心裏痛了,眼淚緩緩的滴下來,“離,還記得馳驁死的時候,你問過我的話嗎?你問,如果死的人是你,我會不會如此傷心,現在我告訴你,如果躺在地上的人是你,那麼我會陪你一起。”
淡淡的一句話,君離猛地怔住,並不是甜言蜜語,並不是海誓山盟,隻是那樣淡淡的一句話,薄唇輕啟,那聲音堅定似一道驚雷,卻有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君離猛的拉過沐兒,狠狠的含住了她的雙唇,此時的君離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想好好的吻她,狠狠的吻她,他的小丫頭,如此讓人心疼,慢慢的那吻變化輕緩而溫柔,沒有霸道的占有,沒有肆虐的欲望,有的隻是溫柔的傾訴,擁有的甜蜜,唇齒相依,他的大手緊緊扣住了她的腰身。
沐兒也沉浸在其中,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精瘦的身子,接受著他的唇舌,接受著他溫柔大掌的輕撫。這就是她期待的愛情吧,雖然他關她到浣紗房,雖然他令她備受侮辱和鞭笞,可心裏卻仍有無盡的愛意,不僅沒有改變,反而越加深沉濃烈。被迫與人成婚,她心如撕裂般,放棄了榮華富貴,哪怕奔赴死亡,她也在所不惜,沐兒的愛自私又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