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必自己嚇唬自己(2 / 2)

“還有什麼有趣的事,說一兩件聽聽!”

曲鈞山隻能挑揀著幾件父親在信裏說的契丹的民風,什麼女孩子如何挑選婚事的,還有一些在他認為新鮮的趣事也撿了兩件不要緊的說給白錦繡聽。

就這樣曲鈞山當真是如坐針氈的陪白錦繡說了半個時辰的話,白錦繡見他這樣的情形,便把曲鈞山打發了出來。

施嬤嬤因為已經接過過幾次曲鈞山了,知道王妃對曲家的這位公子是另眼相待的,所以也表現得極是殷勤,才出了正堂的門,便笑道說。

“適才公子說得那些趣事,奴才聽也沒聽過。”

見曲鈞山並未答話,施嬤嬤又討好的說了句。

“公子來了,奴婢才見王妃有了個笑模樣!”

曲鈞山並未接話,他心裏想著的仍舊是白錦繡為什麼幾次三番的把他叫進內宅回話,還讓他講些外麵的事情,曲鈞山自己想不明白,幾個叔叔也都是不怎麼懂官場這些事情的,隻是把信是寫了給父親了,可是,還沒有回話。

這讓曲鈞山十分的為難,他才走了兩步,涼風吹過,便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透了一層薄汗出來。

才伸了腰,便看到在門口處跪著一個身姿極是婀娜,眼若盈盈含情的杏眼,粉白色的唇瓣半露著。

並不是曲鈞山有意看,而是從他行走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正是看到此女子最是美豔的一麵。

柯氏聽到一陣腳步聲響,竟是男人的動靜,她心中怦的一動,想著是孫恪,眼裏此時便盈了淚,抬頭正要喊的時候,卻猛然見到一個年輕公子,粉袍銀帶,頭束玉冠,天然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翩翩風度,舉止動作看起來便不是普通人家的人物。

柯氏看得有些呆了眼,可是,曲鈞山到底是生長在曲府裏的公子,自是有自己的氣派和規矩,眼見著這個女人頭上的發髻,便知道是孫恪的侍妾,很是知禮的早已經回避了目光,腳下的腳步也略略的比平時走得疾了些,很快便轉出了後院。

施嬤嬤隨著曲鈞山出去,回身的時候,眼前見柯氏像是沒見過男人似的模樣,冷眼剜了剜,才讓柯氏收了心神。

施嬤嬤這時也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難怪王妃喜歡這個弟弟,竟是氣度風流的模樣,竟是比一些什麼一品二品大員家的嫡出公子的氣度毫不遜色。

曲鈞山走了以後,白錦繡因為掃了興致,懶得再見外麵的人,便對瑞雪吩咐了一句道。

“告訴管事嬤嬤,罰柯氏一個月的月例,那兩個婆子仍是照

著施嬤嬤的處置法子辦吧。不過也不必等她們傷好了,現在就讓管家把她們丟出府去,別髒了我門口那些雨花石。她們不是說我刻薄寡恩嗎,告訴管家,什麼東西都不許帶出去,她們頭上便是有個頭繩也都不許帶出去,隻把現在身上穿著這身衣服賞了她們。”

白錦繡這樣的發落看起來已經真是實實的刻薄之極了,可是,瑞雪心裏卻明白,白錦繡不過是隨著性子做了便是了,若是說刻薄,照著其它府裏曾經的法子,不說是說道主子,就是讓主子聽到不順耳的,輕則發賣了,重則剪了舌頭的也都是有的。若是白錦繡真的是個刻薄的性子,隻怕白錦繡連動個手指頭都不用,這兩個嚼舌根子的東西那裏還有命在。

雖然,金朝有製,不允對下人濫用私刑,可是,誰又敢到景王府裏尋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找自己的晦氣。

便是撞見了,也隻當自己是個個聾子的耳朵罷了。

白錦繡何嚐自己不清楚這些,現下她的身份,莫說是在江南,便是在京城裏,她若是想橫著走,隻怕也沒人會攔她。

可是,在白錦繡的心裏總還有前世的那些道德和良知的底線在,這時候忽的想起來,似是在夢中時,聽著曆史老師講那些帝王興衰;聽語文老師講孔乙己煞有介事的將一個“茴”字四種異體寫法;在大學的時候,有個高數的教授在二百多人的大課上,侃侃而談說清帝康熙在數學上的造詣。

往事匆匆,想著前世的那些不過是生活裏的一些片刻和極其瑣碎,白錦繡竟是不知不覺間心神搖移,恍然失色。

那時候,也隻不過是把封建製度當成自己的考題,可是,身處其中,才明白了那兩個“吃人”的形容詞,竟真的是筆筆無情,字字帶血。

在施嬤嬤在白錦繡的授意下,處置了那兩個下人以後,景王府裏,便更加的安靜了,連隻夾著翅膀飛的蒼蠅也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