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嬤嬤自然是知道白錦繡的意思,示意著四個捧東西的丫另外的兩個提著水晶琉璃燈的丫環褪下,隻有她和瑞雪仍然服侍在左右。
看著左右的人被清退了以後,白錦繡方向也不像剛才那麼和氣,冷著聲的對寧氏說道。
“我爹爹一個人要扛著上千口子的飯食營生,若是平日裏即是有些雜事,我想夫人也該知道自己怎麼處置,總不要讓父親為難才好,也不要讓我太過惦念,你便隻記住一條,總是有了父親,才會有我的今日,也才會有你這一身的榮華富貴,便是你們寧家,現在有多少地方是父親在悉心的打點,我想即便是我不說,你也是該清楚了的。”
寧氏聽白錦繡話裏的意思,竟是撂手不管的意思,自然是不甘心,而且她來之前和自己的母親通了不知道多少封信了,甚至寧氏比自己的母親還要想把大哥從邊疆想法子接回京城。
可是,無論寧家走了多少關係,甚至連後宮裏的嚴妃那裏都已經求過了,可是半分的用處都沒有,寧氏不得矣隻能背著白方來求白錦繡。
白錦繡卻是知道個中厲害的,若是她不提,或者是幹脆忘了寧雲陽,或許寧雲陽還會有條命在,或是她這裏露出半分 不自在……
“王妃,我大哥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裏,被發了邊疆,跟著他雲的奴才都已經死了,隻有我大哥一個人現在在那裏受苦受罪,求王妃念在我一心伺候你爹的份上,給我們寧家一個活路,把我大哥救回來吧。”
“活路?”
白錦繡冷冷一笑,她便是再是個爛菩薩的心腸,寧雲陽那天如何恃酒失了神誌,白錦繡還是記著。
“你要的活路,我這裏沒有。”
那寧氏也不知道是這些日子受了的委屈太多,還是白錦繡這樣不加辭色的模樣讓她真的對白方和白錦繡寒了心,竟是跪在那裏便痛哭不止。
“王妃你不能這樣啊,我嫁與你爹這幾年來一直是小心侍候著的,又給你爹生了個兒子,總是讓你爹有了後了,若是沒了我哥哥,以後這孩子靠誰去啊?”
白錦繡扶著瑞雪的手起了身,向前走了幾步,隔著那隻短屏,冷聲的斥道。
\"這個孩子好歹是姓白的,你的意思竟是我不會管她,他的親生爹爹,伯伯,還有他那兩個姐姐,三個哥哥都不會管他,隻有你的大哥才是我們白家的孩子能靠得上的靠山嗎?\"
幾句話下來,白錦繡竟是不知道怎麼就動了真心,直覺得自己心口發堵,想到孫恪怎麼都不讓她見父親一麵,便更是心頭難受。
看寧氏哭得沒了半分的樣子,白錦繡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讓施嬤嬤派人抬了頂轎子,把寧氏扶到裏麵,因為不知道白方自己安置在哪裏,白錦繡便索性讓施嬤嬤把寧氏直接用轎子抬到曲府去了。
這樣,也讓那個寧氏明白,誰才是白家的正房太太,省得她一天到晚的總認為她嫁給自己的爹爹是如何的委屈了。
隻是,白錦繡這要一番連敲事打的作派,傳到了王府之外以後,明白事理的和不明白事理的竟然都是不約而同的認為,景王王妃是個眼裏容不下任何人的狠辣性子,竟然是連自己繼母都是如此的輕謾,苛待。
不僅是連頓飯都沒有留,還叫人直接她她的繼母抬到了曲家,真是及盡羞辱之能事。
又兼著寧氏這此日子為了自己的哥哥的事情操心上火,還急急的趕了很遠的路,再加上那天被曲家老太太關在了靜室裏半日,剛被白方接回了永樂城裏暫時安置的園子後,因一病不起,而且是越發的嚴重,到最後竟是連口湯藥都喝不進嘴。
好事之人自然是又加以描摹,隱約間把白錦繡說得更是如何如何的薄情薄恩。
白錦繡在知道了以後寧氏的如何水米湯藥都進不了嘴以後,隻是讓瑞雪空著手的去了一趟白家臨時的宅子,帶了一句話到寧氏榻前。
“夫人若是活不了了,那寧雲陽也就活不成了。”
前塵舊事,當真恍惚間若是黃粱一夢。
因為,心裏麵不痛快,吃過了早飯,白錦繡便讓丫環婆子都退了出去,自己研開了鬆墨,取了狼毫筆,站在案前屏氣凝神的抄起了前朝李清照的手卷詩詞。
寧家的這樁醜事,白錦繡倒不擔心會真的事發了。
她先前已經旁敲側擊的交待過了曲鈞山,萬不可把這這事泄出半點風頭去,為著的其實是白錦繡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