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就是社會,社會就是江湖,想把江湖寫好就必須把社會看清楚。
期末考試過去了,這次考試他考得不是很理想,全班六十多名,他排在三十五六位,除了語文、曆史、地理三門學科都在90分以上,其他學科統統在三四十分之間。為此,他欣喜若狂,還特地請蕭倩吃了一個大西瓜。
暑假期間,他一有空就伏桌練習寫作。整整一個月,隻寫好了一個大致的提綱和一段一千字左右的開頭,而且語句不太通順,讀起來比較拗口。雖然設計了許多曆史故事和江湖故事,但到寫作時,故事與故事之間的鏈接總難合理,情節發展不起來。因此,他感到苦惱,決定繼續努力學習各種知識和積累生活經驗。
他放下了筆,積極地從描寫著手,因為描寫是寫作最基本也是最不能缺少的寫作方法。可是描寫也分多種,它包括人物與環境描寫,而人物描寫又分為:語言、動作、形態、心理等;環境描寫分為: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等。他突然發現武俠小說對動作描寫的特別細膩,形象,並占有很重要地位。於是,他又將家裏的動作電影全部翻出來,認認真真地重新觀看幾遍,把電影中每個武打動作都默默地記在心裏。
(七)
金秋十月,秋風送涼,正是人們收獲的季節。這時學校已經開學一個多月,初三年級不比初一初二年級玩玩鬧鬧,學習任務比較重,空餘時間很少,難得做一些與學習不相關的事。同學們一邊學習新知識,一邊複習舊知識,以備明年六月份的人生第一道關——中考。學校為了緩解學生的死讀書、死學習,也經常開展一些活動。十月金秋正是大好天氣,為了學生身體健康,學校每年都在這個時候舉行一次全校秋季運動會。運動會包括很多運動項目,有:1500米長跑,800米和400米接力,百米賽跑,跳遠,跳高,鐵餅,鉛球等體育運動。
這時候,同學們早已經開始報名參加比賽,踴躍至極。初三年級雖然是最高年級,學習任務繁重,但學校運動會怎麼能少了‘大哥’的份呢?
十月,蕭遙永遠不會忘記,因為這個月的十六號是蕭倩的生日,他也許會忘記自己的生日,但她的生日是絕對不會忘記。國慶節放假七天,蕭遙精心自製了一份禮物,準備送給她作為生日賀禮。這份禮物當然不能當眾人之麵送給她,於是他隻有提前幾天偷偷地送給她。蕭倩接過禮物,自然無限歡喜,打開一看,見是自己最喜歡的小泥人和小葫蘆,心中更是高興,看著他嫣然一笑,說了好幾聲謝謝。蕭遙最喜歡看她微笑的樣子,那麼迷人,那麼舒心,讓他有一種想親吻她的強烈感覺。
蕭倩的生日全班同學都知道,一些家裏有錢的男生乘此機會大送重禮,禮物中都夾著深情款款的書信,信中的內容如詩,肉麻之極,想必是從哪本情書大全裏抄寫下來的。
生日那天是星期三,蕭倩根本不用自己動手,眾多男生都爭著為她布置宴會和購買東西。蕭倩看著那些貴重禮品,想拒絕又不好意思拒絕,最終還是都收下了。
生日宴會快開始了,全班同學幾乎到齊,還有其他班級的十幾位男女生。宴會就設在一位同學家裏,蕭遙也在裏麵,他傻傻站在一旁,看著她又歡喜又興奮地拿刀去切蛋糕,心裏也跟著高興,隻是不好意思跟大家一起去湊熱鬧。正在他倍感失落時,蕭倩將切好的第一份蛋糕送到他麵前,並說:“蕭遙,你站在這裏幹什麼,我們一起來吃蛋糕。”拉著他的手來到人群中,共同享受這快樂時光。
蕭遙看見那麼多人一起為她過生日,心裏很高興,看看其他男生贈送的禮品,又想想自己贈送的禮物,心中老覺得不好意思,幾次都想逃離現場。
他端著蕭倩切好的一小份蛋糕,心情非常激動,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這是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參加生日宴會,而且還是意中人的生日宴會,肯定令他終生難忘。
蛋糕分配完畢,緊接著就是一場人糕大戰。沒過多久,人人麵目全非,既好笑又好玩。宴會從晚上七點開始,一直鬧到十一點才結束,期間同學們大展才藝,唱歌,跳舞,講故事,說笑話……。蕭倩是宴會的主角,自然逃不了。她邊唱邊跳,十分炫眼、迷人,看得男生們個個鼓掌不停,大叫“好,精彩。”
她風靡全校,誰不認識她那誰就是瞎子,就連校外許多年青男子都常常來學校一睹她的容顏。
(八)
一個星期的星期天,蕭遙和蕭倩像往常一樣,從家裏出發,去學校上學。蕭家村離學校有十裏來路,在那所鄉鎮中學讀書的人不多,總共才二十幾個人,他們也是分批出發,並非同出同歸。
初三的學生大致上都去得較早一些,蕭遙和蕭倩還有初二的四五名女生結伴而行。剛到半途,突然從西邊的大坑裏麵跑出來四個十六七歲的男子,攔住蕭遙他們的去路,說把身上錢交出來才肯放他們走。當時蕭遙他們身上都有十幾塊錢,可這是一個星期的飯錢和零用錢,怎麼能交給他們呢!
一個上穿黃褂下穿牛仔褲、頭發染了四五種顏色的男子說:“識相的就快把身上的錢交出來,要不然,哼哼……”舉了舉缽大的拳頭,意思大家都很明白。
蕭遙等人都不想把身上的吃飯錢白白地交給他們,站在原地隻字不語。蕭遙聽那個人的口音,似乎不是本鄉人,好像是縣城中人。他早聽說縣城裏敲詐、勒索的人特別多,尤其是那些不務正業又沒有工作的青年,專門敲詐、勒索老人和過路學生的錢財。
這是蕭遙第一次遭遇強人勒索,到底是出手阻止還是忍讓呢?他猶豫了一陣,眼睜睜地看著那位穿黃褂的青年向自己走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氣衝衝地說:“小子,不想活了,傻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把錢掏出來。”雙手已在他口袋裏亂摸起來。他早把口袋裏的十二塊錢握在掌心,那個人怎麼摸也摸不到一分錢。
這時,另一位身穿藍衣的男子開始向女生下手,而第一個目標就是蕭倩。蕭倩性格開朗、活潑,不喜歡別人強求自己做不願做的事,今天親眼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在自己的身上亂摸,哪裏容忍,手掌早就閃了過去。藍衣男子反應倒敏捷,手臂往前一擋,五指朝下,抓住蕭倩的小手,罵道:“八婆,竟敢打我,小心把你給強奸了。”
蕭倩麵對那人的威脅毫不妥協,奮力反抗,抬起右腳便往那人腰間踢過去。藍衣男子受她一腳,一屁股坐地,氣急敗壞,爬起來大罵“操你媽的,想死啊!”猛向蕭倩撲去。二個人大打了起來,蕭倩再厲害也隻是個十五歲的初中女生,根本打不過那名男子。
她被那人揪住長發,並用腳踢了兩下她腿部和臀部。蕭倩比較堅強,不像其他女生一樣愛哭,隻知道勇敢地反擊。其他跟蕭倩一起的女生都傻傻地站著,沒有一個敢上來幫忙的。蕭遙看見蕭倩被藍衣男子打倒在地上,心中火冒十丈,使出全身力氣推開黃褂男子,跑到藍衣男子那兒,使出一招電視劇裏常看到的‘橫掃千軍’。那人身體身向後翻,跌倒在地,頭冒金星,鼻孔流血,過了很久才慢慢地爬起來。
蕭遙扶起蕭倩,指責他們“你們太過分了,連女生也打,真不要臉。”黃褂男子吃他一推,已經有八分火惱,加上他對自己的責罵,火氣更盛,叫上其餘兩個人一起奔向蕭遙。
蕭遙此時擋在蕭倩前麵,對她說“蕭倩,有我在,你別拍。”突然幻想著大俠們是怎樣行俠仗義、打抱不平,指著他們大聲說:“你們再過來,我可用‘降龍十八掌’了。”這句剛出口,倒將蕭倩等人引得發笑,但又忍不住為他擔驚受怕。
黃褂男子聽他說要用‘降龍十八掌’打自己,也不由得好笑,說:“你會‘降龍十八掌’,我還會‘九陰白骨爪’呢!今天我就不信爪不死你。”三個分別從左中右三方攻來。
蕭倩實在很想去助蕭遙一臂之力,可麵前三個人都比自己高出半多頭,實在打不過他們,隻能靠嘴巴相罵“你們真不要臉,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中學生。蕭遙,你打不過他們的,快跑吧,千萬不要被他們抓住!”他邊閃邊出掌打他們,可是他們沒有被打倒,自己反倒被他們踢了好幾腳。他一聽蕭倩的話不錯,向左一拐,避開黃褂男子的攔截,背起書包奮力向前跑。
他狂跑了一段路,眼見他們追不上自己,心喜不已,突然想到蕭倩她們並沒脫身,又怕那些壞人再傷害蕭倩,於是,轉身往回跑。
黃褂男子追他追得滿身大汗,連黃褂都給脫了,可還是差一截路。黃褂男子後來想想這樣追下去也沒用,不如搶完錢趕緊走人,省得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主意已定,他們朝蕭倩等人快步走去。剛到她們身前,就逼她們把錢交出來,不然都要挨打。正準備再搜她們的身時,蕭遙從後麵喊“我回來了,有種的來抓我呀!我身上有錢。”
藍衣男子對蕭遙恨之入骨,決心要把他好好地揍一頓,以泄心頭的怒氣。
“小家夥,你還有種回來,看我怎麼揍死你。”揮著拳頭向他打過去。蕭遙身小靈活,向左一閃,拳頭打空。藍衣男子不甘示弱,左腳跟著飛起,向他肚子踢去。蕭遙眼見他踢過來,迅速後退兩步,雙手抱著他的左腳,用力往後一扯。藍衣男子倒在地上,滿身泥土,很失顏麵。他再次爬起,怒吼“媽的,你小子還有兩下子,我就不相信打不過你。”雙腳雙拳像下雨一樣,不停地踢打,讓蕭遙沒有還手的餘地。還好蕭遙武俠劇看得多,自然而然地用上了一些奇招怪招,任憑那個人如何踢打,始終傷害不到他一絲半厘。眼前的一切,的確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吃驚。
這時候,其他幾位也紛紛加盟,沒過幾分種就把蕭遙狠狠地抱住,放倒在地下,動彈不得。蕭遙畢竟年紀小,個兒也小,又沒有真正學過武功,哪裏能逃過他們的圍攻,如果實打實,他可能其中一個也打不過。
說實話,他們那些人也真的不知廉恥,不僅合夥攔路敲詐,而且還合夥對付一個中學生,真是世上少有的事。黃褂男子狠狠地打了他兩巴掌,又把他的衣服脫下來綁住他的雙手,以防他出手打人或是逃跑。
“看你這小樣,個子不大,本事倒不小,非得我們兄弟四個一起動手。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打人,動手啊,動手啊!”啪啪,又是兩記耳光。
他被打之際還向蕭倩看去,可看了好一會兒,就是不見她的影子,隻看見她的書包和菜碗放在地上。他奮力掙紮了幾次,想掙脫衣服的束縛,可是,那些人綁得非常緊,始終掙脫不了。蕭遙眼睜睜地著那些人第三次向同伴要錢,態度極其惡劣。她們也無可奈何,千不舍萬不願地從書包裏拿出錢,交給他們。那夥人得到錢後,笑嘻嘻地來到蕭遙麵前,把他的書包脫下,連續搜了幾個書袋,都一無所獲。
藍衣男子跟著踢他兩腳,大聲問:“你的錢放哪兒了?快拿出來。”蕭遙突然悲從心來,高叫一聲“黯然消魂腳”兩腳迅速地向四人肚子踢過去。有的人閃得快就沒被踢中;有人閃得慢就被踢得肚皮朝天,正捂著肚子叫疼。接下來少不了要挨了一頓打,但他們也都是初來此地,也怕把事鬧大,心想早點了事早好。
那四名男子揍過蕭遙之後,準備離開現場,突然看見北麵跑來十幾位男生,手裏都拿著家夥,步伐急速。蕭倩也跟隨在後,邊跑邊喊“他們就在前麵,大家快跑。”這些男生都是特地來迎接蕭倩上學的,剛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夥人拉拉扯扯,像是在打架。後來越等越不對勁,於是前去看看。走了一會兒,看見蕭倩匆匆跑來,並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三(1)班的男生們一聽,立刻從樹上折了十幾根樹枝,集體向前狂跑,都想為蕭倩出這口惡氣。男生們大多數身強體壯,跑步速度驚人,轉眼間就跑到了他們麵前。那夥人大吃一驚,想逃也逃不了,隻能坐以待斃。男生們兩個揪住一個,不但把他們搶去的錢拿了回來,而且將他們狠狠的揍了一頓,要不是蕭遙喊住手,非打死不可。
其實,那四位男子也是某中學的初三學生,因為手裏沒錢用,又賒了一屁股的賬,所以才想到敲詐、勒索路人和學生,以滿員自己在生活上的享受。
這種事在每個地方都有,隻不過有多有少。要想徹底斷絕這種事情的發生,必須要學校與家庭的大力配合,家長要將自己的孩子管教好,學校要讓學生好好地在學校念書,不能讓再他們為所欲為。
這件事過後一個星期,一切都很平常,沒有再出現過敲詐勒索的事。時光荏苒,學校秋季運動會將至,同學們放晚學後,大多數在操場上運動,有的踢足球,有的賽跑,有的跳遠,有的散步、聊天……隻有少數幾位好學的學生留在教室裏做作業。
蕭遙本來對學習就不太關心,也不太努力,隻關心他的武俠小說。他吃過晚飯,和幾位同學一起來到操場上散步。操場很大,大約有兩三千平方米,中間是足球場,四周長滿長草,不過這時已經枯萎。“馬兵,你昨天報名參加了幾個運動項目?”蕭遙問。
“我報了兩個,一個跳遠,一個800米長跑。”
他點了點頭,又問另外一位同學“章鳳陽,你報了幾個?”章鳳陽回道“我隻報了一個。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現在還想報名參加嗎?我看算了吧,你跳遠不行,跑步又不行,還是老老實實地看你的武俠小說吧!”還有一個名叫江華的人說“你現在想報名也來不及了,我班的名額早已經滿了。”他拍了拍蕭遙的肩膀,“像咱們這樣的小個,隻能做做啦啦隊,為班上同學加油。”
蕭遙很早就想參加這次運動會,隻因他的個小,跑步、跳遠都不及人,因此,沒報上一個運動項目。好幾次向體育老師申請,都遭到無情的拒絕,說他無理起鬧,不要為了自己的任性而浪費了班上一個名額,丟初三(1)班人的臉。這次打擊對他實在太大,致使他整天悶悶不樂,連看小說都沒什麼勁頭。
他垂頭喪氣地走著,腦海裏總想自己如果參加了運動會的話,一定會表現的很出色,令全師生稱讚。他漫無目的在操場上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足球射門欄後麵。剛想抬頭看望操場上運動健兒們足球踢得怎麼,突然一隻又猛又快的足球向他飛來。他來不及反應,被足球重重地撞在頭部太陽穴處,身體立即向左翻倒,眼冒無數金星,腦袋一搖一晃地持續了片刻,忽然一動不動,從此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