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事出緊急??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每次提到你都是含糊其辭!”女子忿忿不平地嘀咕,“不僅留在東宮,還謝絕訪客!我竟也算在訪客之列?”
“好啦好啦,這不是父王怕我分心,才下的旨意嘛??今天是來探望阿婆的,有甚麼話,回去再說。”
“甚麼怕分心!分明是父王想要軟禁??”話剛出口,女子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瞥了庾氏一眼,急急住了嘴。
“阿婆麵前,你也不該這麼口沒遮攔??”男子嗔怪著。
然而庾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尖輕揚,笑道,“昭業用功乃是好事,嫤奴該體諒才是啊!”
“嫤奴知道了。”她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般,微微低頭,悶悶地應著。
蕭昭業拱手說道:“孩兒近些日子休養的差不多了,昨日才去上了早朝,卻聽說二爺爺抱病在家,連著幾日不曾出府了。雖然他老人家明令謝絕探訪,昭業還是企望榻前盡孝,不知,能否如願?”
聞言,庾氏的麵色轉憂,緩緩道:“王爺這是陳年舊疾了,一旦發作起來,周身乏力,唯有靜養,不可吹風。他不願意旁人瞧見自己那副樣子,是以閉門謝客。昭業你有這個心意便是好的了,但老頭子固執得很,探望還是不必了罷!”
“如此??”蕭昭業麵露愁色,猶豫著說道,“其實昭業此行,原是有事相求二爺爺。事急從權,是而不顧二爺爺的令旨,乞求一見。既然二爺爺不便見客,那??”
“可是此事若耽擱下去,隻怕你性命堪憂啊!”
見男子萌生退意,何婧英急急地低聲提醒,那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傳入了庾氏的耳中。
“那又能如何?再去尋二叔罷。”蕭昭業側過臉,輕聲安撫著心急的女子,隨即提高聲調,“別忘了,我們是來看望阿婆的。”
“嗯??”何婧英扁扁嘴,調整好了麵部表情,說道,“阿婆,上次見您思念四叔,您看看,王爺和四叔可有幾分相似?”
庾氏從思緒中掙了出來,笑道:“像!陛下一眾子嗣之中,唯有子響與昭業同陛下最為相像。那眉目,真是像極了。”
“果然!”女子興奮地一拊掌,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鼓足勇氣,衝口而出,“阿婆!難得他與四叔如此相像,便是看在這副樣貌的份上,您也要救救王爺啊!”
“阿奴!”男子低喝一聲。
“昭業出了甚麼事?”庾氏皺眉問道,“你們小兩口這是怎麼回事?”
女子紅了眼眶,強壓下委屈,說:“父王他容不下王爺??那刺客分明就是??”
說到這裏,何婧英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蕭昭業板著的臉,忙轉了話頭,“若得不到二爺爺相助,難保刺客暗殺的險境不會重現??若王爺有個三長兩短,妾身又何以自處??”
“阿奴——”蕭昭業輕喚著,“你放心!會有辦法的。”
庾氏神情嚴肅,問道:“昭業,性命攸關之事,方才怎不早早言明?你們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稟過王爺。”
“有勞阿婆了。”
二人起身目送庾氏離開。等到那華貴的背影消失在屏風之後,兩人緩緩坐下,對視一眼,眸中都默契地含著笑意。
豫章王和太子爺結下梁子了——這樁事,恐怕已是朝臣間盛極一時的談資。皇上的胞弟與嫡子之間的矛盾,自然少不得皇上這個主角。這件事,還得從五天前說起。彼時,蕭昭業正懶洋洋地躺在南郡王府的居室內,好吃好喝地養著肩上的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