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在陛下身邊貼身伺候的人隻有皇後，陛下這些年來的身體一有好轉便急轉而下，王爺怎麼就不想想也許是有人在知道陛下身體漸好了時候，又給下了毒呢？”雲闕斬釘截鐵的看著莫問，全然是一副篤定的模樣。
“此話斷不可亂說，她到底是一國之母，若是當真如此恐怕要亂的就不止是這朝堂了。”莫問緩聲說道，卻是難免有了心中遲疑。
雲闕誠然是那個不至於胡說八道的人，那麼是否當真如同雲闕所說？
雲闕實際上是清楚來龍去脈的，知道夏言湫的大限將至，也清楚的的確確就是這皇後的手筆，放手不管也不過是因為連夏言湫自己都知道是皇後對自己下的手。
這是那兩人之間的恩怨，是任何人都插手不了的。
“你有證據嗎？”莫問看向雲闕，緩聲詢問。
雲闕自然是沒有證據，他總不可能問閻王要來了生死簿，同莫問說什麼生死簿上早有記載吧？說服莫問還行，其他的人恐怕是要那他當騙子了。
“這些事情原本便沒有必要瞞著你的，事到如今。”卻是沒想到，皇後自己站了出來，全然是一副認罪伏法的模樣。
是尚且還未有什麼公斷，皇後便自己站出來認罪了，著實是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皇嫂？”莫問神色之間自然是難以置信的更多，倘若真是自己這位皇嫂，那麼皇兄是否當真知道？而且，兩人成親往後便是恩愛非常，皇後又為何要害了自己的皇兄？
皇後滿目恍惚的看著莫問，而後便是笑的滿臉的常莽，神色幽幽。
“當年他上門求親時候，是他自己答應的我後宮佳麗三千隻愛我一人，可是後來他又做了什麼？”皇後看著莫問，那眉眼之間的恨意是叫人望而卻步。
莫問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自己皇兄後來的所作所為莫問心裏自然也是清楚的，當年的皇貴妃便是在皇後懷孕之後立下的，隻是立下了不到一個月便被廢黜了，從那之後皇帝的身體便已經不好。
那時候世人都說那皇貴妃下藥害人，皇後心腸寬廣更是對負心人不離不棄。
可如今看來……
莫問卻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誰人都沒有做錯，做錯的大概便是這造化弄人。
啟兒一雙眸子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母後，小小年紀是聽不懂皇後在說什麼的，隻能夠是滿目茫然。
皇後麵對著啟兒的神色，終歸的哭笑不得，別過了頭隻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看見的。
太醫再出來，卻已經是麵如死灰：“陛下……王爺還是進去見陛下最後一麵吧。”
這般實在太過於突如其來，是誰人都不曾想到的結果，方才還是好好的人怎麼說要沒了就沒了呢？
喻淼淼抱著啟兒是跟在莫問的後麵進去的，瞧見的便是皇帝麵色不佳的躺在那裏，臉色暗淡顯然是油盡燈枯，這是苦熬了十幾年。
莫問站在床邊，看著這床榻之上的兄長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皇嫂也不過是因愛生恨，怪不得她的，往後替皇兄好好照顧她……若，若是她願意了，便替她在尋個夫家。原本，她便該是值得更好的，便該是嫁個尋常人家幸福一生的。是我當年執迷不悟，是我當初不肯放手才落得了如今的下場……”
陛下躺在床上，是已經疲憊的臉雙眼都已經睜不開了的，手卻是怎麼也不肯鬆開。
喻淼淼認真去看了，那是一塊帕子，繡著皇後閨名的帕子。
啟兒到底年歲還小，看著眼下的這一幕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不能夠理解。
“皇兄……”
“雲闕，當真沒有辦法了？”喻淼淼小心湊到雲闕耳邊，低聲詢問。
“生死簿上早就記在，任何辦法都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到天譴的。”雲闕沉聲搖頭。
皇帝的雙眼是閉著的，可卻是如何都不肯咽下那一口氣。皇後站在門口越過人群去看，卻怎麼也不肯再上前一步。這人是自己害成如今這般模樣的，她原本不想讓他死的，可是……她錯了，這人的身子早就已經空了，那麼烈的藥是怎麼可能他能夠承受的？
“莫問……”夏言湫啞著嗓音，是強撐著開口的模樣。
這誠然是一副莫問若是不答應，他便是不肯妥協的模樣。
喻淼淼連忙看向了莫問，卻見著莫問意思慘白了一張臉的，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莫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