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棋(1 / 2)

歐陽月身側,趙梟半眯著眼瞧著秦楚歌的所在神情莫測,狹長的眸子漆黑如潭,深不見底。

趙梟皺著眉頭,暗自揣測著。他倒不是對秦楚歌懷有別樣的心思,而是墨一調查到的秦楚歌和眼前的秦楚歌實在不相同,關於墨一調查下的秦楚歌,脾氣古怪,孤高傲冷,三五不時便央求其兄向書院告假,雖說模樣絕色卻是個十足的冷美人,最是不喜與人結伴。那個現在粘著她喚作南宮什麼的女子,以前是被她無視的,即便人家主動與她交談,她也不曾理會過。可是如今他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那些飽含深意的神情;那時不時泄露出的殺意與恨意,那看破紅塵如同枯井般的眼神,都不應當出現在一個受盡父兄寵愛的豆蔻少女身上。

一個人真的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人當真是楚國秦相之嫡女,秦楚歌嗎?

歐陽月撇了他一眼,嘴角玩味笑容一閃而逝,快得難以察覺。

琴棋書畫,其中三藝都已考核結束,剩下的便是曆來集考中最最精彩的“鬥棋”,也是四藝中秦楚歌唯一喜愛的一藝。

三十六為學子,兩兩一組,教授外院學子棋藝的夫子與歐陽月則通過學子的棋路、棋藝評判。

明倫堂內,此刻正是人滿為患的時候,學子們自然都想做那個獨占鼇頭包攬眾人風光之人。

說來也巧,秦楚歌癡棋,身為楚國三公主的楚心也同樣好棋。楚心溫柔寫意與多數宏宇書院的學子交好,故此也算得無人不曉她的高超棋藝,便是連教習棋藝的夫子也曾讚譽她技法高超,出類拔萃。此時棋藝考核又是兩兩一組對弈,所以多數學子都忍不住暗自祈禱不要碰上楚心。

相比眾所周知棋藝高超的楚心而言,秦楚歌就顯得低調很多。秦楚歌身為丞相府嫡女,雖性情桀驁,才情卻是無人質疑的。畢竟其父、其母、其兄都是些優秀之人。然大家都隻知秦楚歌是聰慧之人,卻鮮少有人知道她愛棋成癡,棋技深不可測。

“棋藝考核開始!司馬子禾對李燕,葉知秋對盧子明,南宮司音對朱玉蘭,王珩對籬落………楚心對秦楚歌。”監考夫子拿出歐陽月早便寫好的名冊,朗聲念道。

“嘶~今日當真有千萬般巧合,八公主和秦楚歌總能撞在一起。”男子席上,一俊秀男子打了個冷顫嘟囔道。

王珩向來維護自己心之向往,不悅的瞪著女子席上一臉淡然的秦楚歌,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公主棋藝高絕有目共睹,秦楚歌又怎會敵得過,哼。”

“書畫二藝子禾尚不知,不過單就琴藝而言,秦楚歌也乃非凡之人,八公主棋藝確實厲害,但比試還未開始,勝負猶未可知。”司馬子禾笑容和煦,接茬道。

王珩聞言立馬拉長了臉,不悅道:“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覺得公主敵不過秦楚歌?”

司馬子禾客氣的笑了笑,看向王珩道:“王兄何故惱怒,且不說未到最後勝負揭曉,便是連比試都未曾開始,自然也不知誰的棋藝更為高絕。”

“司馬兄說得極是。”另一男子點了點頭,出聲附和道。

王珩雖不滿司馬子禾所言,卻也不再咄咄逼人,他心中篤定秦楚歌比不過楚心,想到秦楚歌棋敗的模樣,王珩心中一片暢快,當下冷哼一聲頗有些幸災樂禍道:“哼~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司馬子禾見之皺了皺眉,轉而將目光放在別處不再發言。

十八副棋盤已經準備好,眾學子皆移步上前,兩兩一組相對而坐。 在場眾位看客不約而同將目光落在秦楚歌和楚心這一組的對決上,今日已是兩人第三次對上,且前兩次都不愉快。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的關係不友好,此刻又在一對一的棋藝考核上碰見,真可謂冤家路窄。

女子席上,一婦人抿了抿嘴,冷笑著同旁座的另一婦人小聲道:“也不知還要鬧出個什麼笑話來。”

“嗬嗬嗬~可不是麼?今日真真是看了不少好戲。”那婦人用手帕半掩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眾人三三兩兩的交談著,秦楚歌恍若未聞。

秦楚歌脊背筆直神色淡然坐在楚心對麵,既未抬眼看向楚心,也未言語半句。秦楚歌是活過兩世的人,心境與魄力都不是常人能比擬的,何況楚心不過是個年芳十幾的少女,哪及秦楚歌沉得住氣。

一時無言,楚心到底還是忍不住,率先發言撩撥了秦楚歌一句,道:“楚歌琴藝非凡,想來棋技定也不差,本宮當真想見識見識,一會兒正式走棋,楚歌可千萬別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