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旭一愣,點頭下頭,將棋子下在了太後所指之處。
此後,太後這一來二去,兩頭幫忙,卻如同不幫。一局棋下完,結果竟是燕綰敗下陣來。旻旭無奈地對燕綰一笑:“燕綰的棋藝不如從前了,看來得好好練練,什麼時候我們再下。”
“好,好!”燕綰無奈地答著,心裏卻想著,千萬別讓她學這傷腦筋的玩意。
說話間,太後已經將本子上的條例看完,一臉喜笑地點著頭道:“看不出,燕綰還有這法治之才,這些條例句句在理。這宮中的規矩也一直秉承著以嚴為本的慣例,宮中的奴才大多都是威服於這些規矩,而又有幾個真心侍主。經你這一改動不但可以很好的管製好他們,還能讓奴才們得到最大的好處。”
雖未學過法律,但自己肚裏的東西足可以應付這些古代人了。燕綰一邊聽著,心裏自是樂滋滋的,卻又聽太後道:“隻是……隻是這麼好的辦法卻隻能用在這後宮之中,難免有些大材小用。想我大昌開國以來,一直推行法令與威勢,養了大量的酷吏,雖然國家安樂,但是也引來了不少的民怨。燕綰有沒有想過,將這些規矩用於國家。”
燕綰微怔,看太後臉色,並非玩笑。她隻不過一時兒戲,這後宮之中也不過是皇帝自家的事,但若說是國家,那……那豈不是要她來製定法令法規,她有如此能耐嗎?“這?這行嗎?我隻是胡亂地編了一通,也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燕綰,這樣的謙虛可不像你。”太後輕笑道,將本子交回她手中,“若用得著,可是大昌之福,皇上之福。”
燕綰不禁蹙眉,皇上之福。確也如此,刑罰過嚴,定會影響到皇帝的名聲。如同曆史上的漢武帝、武則天都是任用酷吏、嚴肅刑罰,留下的無疑是一些汙點。若真能幫他,倒未必是壞事。
太後催著她將本子交到旻曜處,燕綰也不便多待,起身告了辭。旻旭也說要回,與燕綰一起出了瑞恩宮。
攸影說燕王是一個心淡似水的人,燕綰如今真切地看了看旻旭,衣色淡雅,眉目間也透出靜逸之氣,嘴角掛著一絲淡得快要化開的笑意,她忽想到道家一句話,“上善若水”。
“燕綰。”旻旭開口叫了聲。燕綰一怔,又聽旻旭繼續道:“燕綰,母後雖是為大昌著想,但是這修訂國法之事,自古以來變法革新都會遭遇不少的阻礙,還是需謹慎一點的好。”
燕綰微驚,點了點頭。心裏怎會不清楚,與其說自古變法革新會遭遇阻礙,還不如說變法革新者會不得善終。商鞅、王葬、王安石、張居正等等,誰不是慘淡收場,但是真要因害怕就不去做嗎?成功的變法也比比皆是。
但是……算了,她可不願多管閑事,也許在這個朝代,她待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