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發男洗牌的動作很笨拙，不像常賭錢的樣子，但是他連贏十來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賭博這玩藝兒就講運道，運道來了擋也擋不住，再動點腦筋，要贏大錢那不是難事兒。
青年這晚上是倒黴定了，雖然500一注慢慢押著，但一連輸了下去，很快還是沒了5000。
“大哥，真的不賭了。”青年都有點哀求的意思了。褐發男沒理他，照樣收牌、洗牌，拿了一根煙含在嘴裏才說：“牌都洗了，賭完這局再說。”
說也奇怪，剛有點心灰意冷想打退堂鼓的青年竟然連贏兩局，把輸出去的大半錢又拿了回來。
“大哥跟你說句話，不敢賭的人永遠不會贏。”褐發男叼著煙眯著眼睛看青年，說：“怎樣？還賭不？”
青年眼裏泛起奇異的光芒，好像被突然而至的勝利激發了某種本能一樣——賭博的人都是這樣，嚐了甜頭就不甘心收手了。他舔舔嘴唇，把剛贏回來的3000塊一次押到桌上。“不賭不贏！再提局，3000，大哥敢不？”
褐發男咧嘴一笑，用力吐出一口煙，把洗好的牌推到青年麵前。“切牌！”
牌局越來越白熱化。青年和褐發男各自有輸有贏，但青年每次輸都輸大注，贏卻隻贏小注，幾局下來竟然沒了兩萬，但是青年越賭越來勁的樣子——俗話說的，輸紅眼了。旁觀的人知道，這青年是陷進去了，這時候誰上前去勸他，他跟誰急。暗地裏搖頭歎氣，這小子今晚算是栽了。
青年眼看這一局又要輸了，惱火得咬自己的手指，然後抽出煙來吸，伸手將褐發男手邊的煙灰缸拿過來。果然輸了，一把甩了手上的牌。接下來出乎人所有人意料，他站起來說：“不玩了！大哥氣勢這麼旺，我奉陪不起了！”
褐發男愣了一下，臉色猙獰，惡狠狠地說：“有你這樣的嗎？才這麼點錢就唧唧歪歪，你還是不是男人？！”
青年的態度比之前強硬了不少，“我心疼錢，你管不著。這兒也是有規矩的地方，你能逼人賭錢不成。”
外頭看場子的打手聽見動靜，進來看情況。褐發男人不敢怎樣，罵了幾句就消停了，吆喝其他人頂上。
青年一副倒黴相走出房間，卻不是離開賭場，而是進了廁所。關上廁所門，青年第一時間舔了舔方才拿煙灰缸那隻手的手指——下一刻，微微揚起唇角。
出了廁所，青年走向最裏麵一個房間，守門的打手攔住他，他在身前比了手勢，守門的在門上敲了三下，然後放他進去。裏麵還是一樣有牌局，有喧鬧，但是還多了兩台電腦，屏幕上一個個小格，裏麵是各個房間的影像。
坐在沙發上玩色子的幾個男人停下手裏的活兒，坐莊的那個一臉橫肉，惡形惡相，見了青年卻很客氣地問：“夜老弟，有結果了？”
青年微微笑了，說：“叫你手下拿包鹽來，這次的鬼使的是精鹽法。”
被稱為“夜老弟”的青年也是賭客，不過是賭場花大價錢請來的賭客。
褐發男人來了好幾次，每次都隻贏不輸。隻贏不輸的賭客是很討人厭的，尤其討賭場的厭，因為大家知道他老是贏就誰都不願意跟他賭了。沒人去賭，賭場掙什麼。再來，時間久了人家覺得這裏有鬼，傳開了沒人來，賭場就等著關門大吉。但是看過錄像了，也找人下場去盯了，就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