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我來了,你可以安心了。”
感覺到懷裏的人點了點頭,喻執用手將知陌的眼淚擦幹。
“我們明天早上走,你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我有話跟李師爺講。”
知陌有一刻的愣神,但瞬間又緩了過來,輕輕地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離開,是早晚的事,哪怕再不想,哪怕再舍不得,但一切都在六年前就定好了。
六年前喻執說會回來接她,現在喻執來了,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不走。
走到門前,知陌便見玉染站在那裏。
玉染已經洗去了妝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一直看著她。
“要走了麼?”玉染的聲音清冷的讓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嗯。”知陌有幾秒的愣怔,最終卻隻能尷尬地認同。
果然是這樣。
玉染有一刻的失神,將手中的東西放到知陌手中,便扭頭離開,沒走兩步就又停下。
“什麼時候?”
“明天。”
“那,一路平安。”說完,便又繼續走起來,綠色的身影顯得有幾分單薄。
知陌低頭,看向手中,那是一本折子。翻開一看,是《牡丹亭》的唱詞。
說好要學會的,現在卻隻能半途而廢了。
知陌自嘲一笑,走進房內。
李師爺一醒來,便看到坐在對麵的喻執,而自己正坐在正堂裏。
李師爺用力回想,記憶正停在教訓二字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也不再想自己是怎麼到了這裏。
“公子,我……”
喻執趕緊扶住要跪下的師爺,輕聲安撫,“師爺這是要做什麼,知陌這六年來承蒙師爺照顧,感激還來不及,又怎能受如此大禮!”
李師爺瞬間驚住,但看喻執真沒有要責問的意思便又坐下了。
“這些是在下的一點心意。”喻執示意,身旁的護衛便將一遝銀票放在了桌上。
李師爺一點,整整三千兩白銀。
“這……”
“一點心意。”喻執打手示意。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師爺一把將銀票揣了起來。
喻執輕笑,揺開一把描金山水扇,走了出去。
走到後院,恰巧碰到了正在練詞的玉染和白衿。
“在下喻執。”將扇子一收,微微拱手,顯露幾分大氣。
這樣的動作,在社會最底層的戲子做不出來。
玉染和白衿隻能微微欠身。
“賤民玉染。”
“賤民白衿。”
“知陌在這裏,承蒙諸位照顧,在下感激不盡,如若有機會,便重重答謝!”
玉染細細打量著喻執,才發現,如今的喻執比當年更多了幾分霸氣,如星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鋒唇。
這樣的人穿上鎧甲便肯定是一番颯爽英姿。
喻執態度恭謙,禮數周到,但玉染心中明白,這樣的人定是京中的顯貴,他們這樣低賤的戲子高攀不起,那所謂的機會,怕是永遠也不會得到。
“喻公子客氣了。”
“那在下就先告辭,不打擾二位。”喻執轉身離開。
白衿看著那個華麗的背影,不禁驚羨出聲。
他們這些戲子,不求達官顯貴,隻求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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