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而已,人群就猛烈的躁動起來,瞿夢影臉上完美的微笑開始破裂。
不為所動的人隻有蔣銘璽,他笑容溫潤,大方麵對鏡頭,再度開口:“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請各位不要嚇到她。”
話筒被重新遞到瞿夢影手裏,她緊緊攥著,卻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媒體進不來,隻能焦急的等著瞿夢影提問,哪知道她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眾人不免深深的失望。
有人甚至按耐不住,小聲的抱怨,竊竊私語起來。
尉予喬同樣是陷入了一片迷茫,她根本不能理解,蔣銘璽為什麼突然如此強行的宣誓,殺得她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對於周圍人的圍追堵截,她全部置若罔聞,隻抓住蔣銘璽的手,驚訝的看向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用力的回握,把堅定的眼神轉移到尉予喬身上,輕聲道。
“宣誓主權。”
她其實有一肚子話想問,可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壓根兒找不到機會問出口。
蔣銘璽摟著她的腰向前走去,直接越過瞿夢影和另外一個早就呆掉了的主持人,果斷的走到觀眾席最前方落座。
旁若無人的,蔣銘璽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吻:“一會我會作為頒獎嘉賓上去,你耐心等著。”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今晚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於震撼,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無。
尉予喬現在的心一直被懸在半空,至始至終都未曾放下來過。
他太奇怪了,今天一天都很奇怪,一直纏著自己,把自己牢牢的禁錮在身旁,一點空間也沒有。
就連自己想給琳姐打個電話都……
等等!
電話?
她突然驚訝的發現,今天一整天,她都被與世隔絕了,沒有接觸到任何可以聯絡到外界的媒介。
家裏沒開電視,她也沒碰到手機,所有報紙雜誌都不翼而飛,容易也被送到了容齊那裏……
蔣銘璽,到底想幹什麼?
而且,為什麼所有人都揪著照片不放,大家口口聲聲的照片,到底是什麼?
她真的猜不懂了,欲言又止的看著身旁的男人,可是他表情看上去神秘莫測,自己根本不敢問。
“喬喬,我隻想問你三個問題。”
蔣銘璽目光落在遠處,仿佛在看魚貫而入的影星,可他視線是沒有焦距的,更多的像是在放空。
“你問。”尉予喬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緊,那邊的聲音有些遲疑。
“容齊說過,你心裏有人,三年都沒放下,你現在……放下了嗎?”
我心裏的人,就是你。
尉予喬心底呐喊著,同時也痛苦的糾結著,如何啟齒。
“我……我隻喜歡你。”
“容千寧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腦袋裏“嗡”的一聲,尉予喬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說什麼?
為什麼他會問這個問題?
容千寧和她……蔣銘璽到底發現了什麼,自己難道哪裏出了紕漏嗎?
騎虎難下,她隻能艱難的道:“容千寧,他……是我的父親。”
此言一出,她一瞬間泄了力氣,因為一旦遮掩的借口被拆穿,那麼她和容千寧的父女關就會係被發現,容易的身份也會被懷疑。
既然她和容千寧是父女,那她和容齊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所以容易怎麼會是容齊的兒子?!
加上容齊曾經說過的話,尉予喬毫不懷疑,蔣銘璽一定會想方設法追查容易的真實身份的。
忐忑的望向他,尉予喬隻等著他的質疑。
“容易的父親……在哪裏?”
尉予喬瞳孔緊縮,猛的收回手,難堪的避開他的目光。
“他……還在嗎?”
見她不說話,蔣銘璽輕聲問道。
“對不起,我不能回答。”
拒絕了他,尉予喬的心裏幾乎是在滴血,她不知道該如何向蔣銘璽坦白,可是礙於蔣政霖,她沒辦法,萬一蔣政霖再算計一次,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好,你不說,我也不問。”
蔣銘璽一點點和她十指交纏,緊扣,半點不鬆開。
陸陸續續的人都來齊了,期間祁紀澤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可能因為之前的醜聞,大家都懷疑心高氣傲的他可能拒絕出席這次電影展。
沒想到,他居然出現了,而且衣著打扮頗下功夫,俊顏上依流露出舊狷狂不羈的味道。
瞿夢影笑著問他:“阿澤,之前媒體的那些緋聞,你有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沒有。”祁紀澤冷笑一聲,並未停下腳步。
“你!”瞿夢影豔麗的麵容上笑容差點破裂,她很快掩飾過去,笑意盈盈,“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呢,希望阿澤可以早點洗清緋聞吧。”
祁紀澤漠然轉身,並不看她,自顧自的走了,瞿夢影一時之間有些勉強,幸好這時後麵的影星跟著過來了,她靈活的迎了上去,巧妙的化解了尷尬。
可真是流水的明星,鐵打的瞿夢影。
祁紀澤咖位大,位置離自己很近,尉予喬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為蔣銘璽,自己恐怕還得到後麵一排呆著去。
不知道蔣銘璽用了什麼法子,把貼著自己姓名牌的座位和他安排在了一起。
他作為電影展的特邀嘉賓之一,投資的好幾部電影也要參展,按理說應該去評委席的,坐在這裏反而有些不倫不類。
祁紀澤瞧見了她和蔣銘璽,興味的勾起唇,不知道和身旁的一位老牌男演員說了什麼,那位男演員點了點頭,和祁紀澤換了位置。
這樣一來,祁紀澤的位置就和尉予喬相貼了。
他的側臉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精致完美,不愧為當今第一盛世美顏,無論哪一個表情都有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就像現在,祁紀澤眯起一雙狹長的鳳眼,半帶醉意半含情的看著尉予喬,聲線迷人:“你很得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尉予喬淡淡道,“你怎麼樣都和我沒關係,我不會因為你影響心情。”
她的確是不知道祁紀澤想幹嘛,鑒於對他的印象太差,尉予喬一直認為他是披著人皮的野獸,敬而遠之,能避則避,不給媒體半點有編造緋聞的機會。
今天他莫名其妙就問自己這句話,尉予喬隻當他又發瘋了。
“我的黑料,你曝得很爽吧。”祁紀澤親昵的靠近她,臉上柔情似水,語氣卻怨恨得能沁出來毒液,“我給你的禮物,開心嗎?”
尉予喬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譏諷一笑:“祁紀澤,你有被害妄想症吧,總想著別人害你?你怎麼不想想,是不是自己壞事做多了遭報應呢。”
她不明白祁紀澤說的禮物是什麼,更不關心,以為是他故弄玄虛。
這樣一來,尉予喬更不耐煩了,隻恨不得能劃開一道天塹在自己和祁紀澤之間,離得遠遠的。
她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就看見網上出現自己和他的緋聞,祁紀澤就是個毒瘤,誰沾上都沒好事。
“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祁紀澤輕笑,若無其事的坐直身子,抱著雙臂,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在位置上,儼然就是觀眾席裏的一朵奇葩。
沒人敢像他一眼放肆,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都不會,演員最注重的就是自己在公眾心中的形象,巴不得越白蓮花越好,祁紀澤就是個異類,負麵影響鋪天蓋地,但是熱度不減,迷妹成群,都愛他所謂的真性情。
“沒你能裝,影帝。”
尉予喬伶牙俐齒的回敬他,不等她開口跟蔣銘璽說想換位置,身旁的男人就已經隔著她開口了。
“祁紀澤,不想死的話,繼續挑釁。”
蔣銘璽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懾力,祁紀澤確定是聽見了,僵了一下,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但是真的什麼也沒再說,安靜的坐在了那裏。
“你好凶。”
尉予喬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把臉貼過去,調笑道。
“別理他。”
“好。”
她乖乖的坐在位置上,手一直被蔣銘璽握著,十指交纏得久了,她差點以為兩人的手本來就應該連在一起,竟有些舍不得分開了。
紅毯上已經走過了很大一部分影星了,現在的都零零散散的,瞿夢影和男主持似乎也有些倦怠,插科打諢明顯沒有一開始那麼信手拈來了。
外麵的人群忽然躁動起來,尉予喬把視線轉過去,驚愕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鄭鹿!
他怎麼會來?
鄭鹿出道的作品是《成長記》,現在離一開始的熱播已經過去小半年了,期間聽說他又拍了一個青春校園片,尉予喬沒記住名字,隻知道似乎是從小說改編的,難道鄭鹿今天是因為這部青春片來走的紅毯?
許久不見真人,往日隻能隔著屏幕經常見到,今天的鄭鹿穿著小禮服式西裝,裏麵是簡單的白襯衣,隻紮了一個淡藍色的領結,本來有些稚嫩的他看上去成熟了許多,又不失青春活力,簡直是鮮嫩得快要滴水,元氣滿滿。
從很遠的場外那裏還在傳來不少少女聲嘶力竭的呼喊聲,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受小女生歡迎。
“鹿寶好可愛……”
尉予喬情不自禁的喃喃道,話音未落,身旁的男人就惡狠狠的把她掰了過去,重重的咬了咬她的唇。
“不許誇別的男人。”
“好痛。”尉予喬輕喘著氣,推開他,不滿的橫了他一眼,“他是鄭鹿啊,你……”
天!
她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本來還想說的半句話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又忘了,蔣銘璽已經不記得曾經的她,自然也不知道鄭鹿和她是同班同學,難怪聽到自己那句“鹿寶”反應那麼大。
占有欲真是強得可怕……
她隻不過是說了一句“鹿寶”而已,這個稱呼對鄭鹿來說和名字一樣,並沒有其他的含義。
揉揉唇,她不高興的坐在那裏,默默看著入場儀式結束。
現場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來,聚光燈把光圈照在了舞台上,孤零零的兩個直立的話筒,周圍的細碎的說話聲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安寧舒緩的音樂響起,剛才的男主持和瞿夢影換了一身更為正式的禮服緩緩走上台,向眾人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