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江水畔覓煙雨(2 / 2)

但“巴江煙雨”的位置不在這石橋上,距橋往西北尚有4公裏多,於是驅車沿著河岸的新修的防洪大堤逆水而上,一路尋煙覓雨。

防洪堤麵鋪水泥、側鋪草皮,平整厚實,可容納兩台車並排行駛,沿著河道一路蜿蜒而遠。在堤內邊距離巴江水域足有十多米遠的河床,有成片的龍眼、荔枝樹茂盛地生長著,裝點著河岸的綠意;堤外是靠巴江水灌溉的萬頃良田,更有散落在田畦間的村落,一路走來有水邊村、鴨湖村和瓦步村,河的對岸是水口村、塱頭村和平嶺頭村。而塱頭村雖然地理位置不臨巴江,但它與巴江的故事比其他任何一條村都要多。巴江有一條支流直通塱頭村,據說當年水滿河寬,可行商船,塱頭集市商旅雲聚,貿易發達,熱鬧非凡。在這條村還流傳著在巴江上“奉旨放木鵝”故事:話說明朝時期雲南左參政塱頭村人黃皞,他剛正不阿,得罪權貴,被人誣陷貪汙賑災糧而遭辭官,後正德皇帝明察實情得以複職,皇帝又體察黃皞家境不豐,特意在其家鄉巴江河沿岸一帶封贈田地給黃皞,於是皇帝賜木鵝一隻,派出公差主持,將木鵝放到巴江河水麵上,任由木鵝在河麵上浮遊三天,木鵝所到之處,岸上的田地劃歸黃皞所有的賞賜。赤坭的纏崗塘村有一牧童見河麵漂著的木鵝,便抱回來放在村裏的魚塘玩,從此纏崗村部分田地被劃歸黃皞所有。耕田要向塱頭村交田租,維持了400多年。到了解放後纏崗塘村才不再每年向塱頭村繳納田租了。塱頭村保存的那隻朝廷賞賜圈地的木鵝,在土地改革運動時,上繳廣東省土地改革委員會。還有一個俗傳,說江上有龍潭,神龍有時出現,現則附近居民必有登科甲者,塱頭村曆代以來,全村曾科考及第的秀才有27名,舉人19名,進士14名。黃皞嚴教七子,有5個兒子科舉至舉人、進士,塱頭村至今還流傳著“公孫八科甲,七子五登科,父子兩鄉賢”的佳話。

車行二十多分鍾,轉過瓦步村,臨近赤坭,兩岸有山,夾江而立,據說這就是昔時巴江煙雨的古址。但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巴江河兩岸建了好幾座水泥廠,河上運輸水泥、石粉、煤炭的船隻絡繹不絕,但排放的粉塵和運輸過程中的水體汙染,使得清代起就聞名遐邇的“花縣八景”之一的“巴江煙雨”黯然失色。2000年後,這些水泥廠先後關閉,河的對岸,依然可以看到那一座座早已關閉的水泥廠遺址。黑煙黃霧退了,水泥塵土沒了,“小水泥”撤出巴江河岸3個月,春風又綠巴江岸,當地百姓又見到了闊別多年的藍天,“巴江煙雨”重又迷漫在巴江河上。雖然現在的“巴江煙雨”沒了以往的韻味,但一帶碧水,軟煙輕霧,這樣的美景仍令人流連忘返。

三四月份是觀賞“巴江煙雨”的好時節,有詩雲:一望空蒙盡欲昏,米家筆意此猶存。淡濃半露高低嶺,疏密全封遠近村。岩下老龍騰雨氣,蘆邊野鶴認潮痕。何時得結魚蝦侶,雨笠雲蓑老故園。可見當時的“巴江煙雨”如同仙境。而我來的時候是盛夏季節,盡管無法體會這如詩如畫的煙雨奇觀,但漫步於河邊小道,蔥鬱的青草、輕流的河水、盛開的野花、清爽的涼風,由不得你不放鬆有些疲憊的心情,盡情地享受大自然的閑適與恬靜。我思緒在肆無忌憚地天馬行空……某個春日的清晨,大地一片靜寂,薄霧繚繞,輕煙籠罩,我獨自撐一葉小舟,隨意地漂於平靜的江心,任霏雨浸濕頭發和衣衫,而我靜心地垂一杆纖釣,或牽一手細霧,撚成一縷相思,掛在釣杆之尖,滑進你的心田;或摘一片輕煙,鋪成一頁薄箋,寫一段心情,托風帶到你的眼前;或看岸邊的樹叢在煙雨中清脆欲滴,看遠處的群山在煙雨中迷蒙靈動,看低飛的鷗鷺在煙雨中撲騰彌霧,看濕漉漉的晨曦在煙雨中漸次浸透,我的心也早已浸透在這煙雨中,沒有往日的浮躁,沒有了奔於城市的疲憊,也沒有了生活的糾結,隻有山水朦朧,隻有內心寧靜,隻有情絲依依,隻有滿眼的空靈,我獨享著這份煙雨中的恬靜,自己於是仿佛靜止在那一片煙雨中……

煙生雨,雨生水。一座城鎮,得水而靈動。巴江河橫穿炭步鎮,她以博大的胸懷,無私的給予,生生不息養育了無數代炭步人,也給炭步這座南粵小鎮增添了更多的靈氣與靈性,尤其是“巴江煙雨”的百年幽境,更是將這座有些古韻的小鎮浸在了一幅迷蒙而水靈的潑墨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