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沒過一會,他突然從她背後伸出一隻手來,食指連連叩在她的草稿上:“衛藍珈你是豬嗎?這裏你沒把浮力算進去,當然得不出結論啦!”
她剛想說“你別煩我”,看見他點的地方,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她有點怔愣。
見她沒反應,梁凱利索性奪過她的筆,徑自在她的草稿上劃拉起來:“你把這裏一除,消掉幾個,不是簡單多了……喏,再把剛才的公式帶進去……”他寥寥幾筆,竟是把她演算了好幾張紙的難題輕鬆解決了。
她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卻毫無所覺,又把那張英文卷子揚了揚,說:“現在題目做完了,你有空幫我看看這個了吧?”
那口氣像個固執的孩子。
她覺得有點好笑,禮尚往來,便把英文卷子拿過來。
他指著一道選擇題,淡淡的問,“這題選什麼?”
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一道選擇題,她覺得以梁凱利的聰明程度,就算再不用功,也不可能做不出這樣簡單的題目。但還是用筆把選項C圈了出來。
他睇了眼又問:“為什麼選C?”
藍珈雖然疑惑,但還是耐心的幫他解釋了,梁凱利漫不經心的點著頭,收起筆說:“你真聰明,做我女朋友吧。”
他的表情真的雲淡風輕到隻是在說一個尋常的習題,而不是所謂的表白。但是那一刻,夕陽投射在他的臉上,有種令人莫名心悸的感覺。
那之後衛藍珈是梁凱利女朋友的事就在校園裏傳開了,雖然那天傍晚她終究還是沒有正麵回答他,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實際的進展。
他依舊是高傲狂妄,目中無人,她也繼續低調做人,恪守本分。
直到萬聖節那一天,京城裏的幾大紈絝子弟,不知哪兒來的奇思妙想,湊到陸家在郊區的別墅裏,弄了場別開生麵的晚宴。倒是邀請了不少人,基本上有頭有臉的家族,都到齊了。
衛家也收到了請柬,衛藍兮在對鏡梳妝,見藍珈還穿著那套白襯衫牛仔褲的裝扮,忍不住催她:“趕緊把衣服換了,今晚的宴會老媽說了,家裏一個閨女都不能缺席,你別想找機會偷溜了。”
藍珈隻覺得想死。那種場合,小一點的時候,老爸倒是經常帶她去。不因為別的,隻因為她碰巧長得乖巧可人了一點,氣質大家閨秀了一點,用老爸的話說就是:幾個閨女裏麵就小珈還能帶出去有點麵子。
丫的六歲開始就強迫她每天練五個小時鋼琴,八歲中文吐字還不清呢,就開始給她請英文家教,能沒麵子嗎?她覺得老爸就是想給她培養一個國際名媛的範兒。
她其實想說:爸,您再怎麼改良,咱衛家就這麼個基因,攀龍附鳳啥的不切實際。每每到了那種交際場合,見到比她大的,她要恭恭敬敬在一旁優雅微笑,嗓音甜美的叫著叔叔伯伯阿姨姐姐。見到比她小的,嗯,比她小的,她還是要恭恭敬敬,因為人家爸爸比她爸爸位高權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