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析(2 / 2)

等言玄朗消失在自己的視野內,楊誌繁掏出紅雙喜叼在嘴上。“這爺倆,不想讓我取到通訊錄嗎?”

忽然手機響了。楊誌繁打開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過裏麵傳來的卻是個熟悉的聲音。“誌繁,我是李東陽。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楊誌繁吸了一口煙,簡單的將平安公司內的事情講了一下。

“好小子,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第一件事,這樣我們就多出兩天時間來解決那個更棘手的。”李東陽的聲音聽不出來有多大的喜悅,這讓楊誌繁越發苦惱接下來的任務。“小子,今天我在整理卷宗的時候發現一個有意思的東西,一時半會兒你也沒什麼別的事,咱們六點在你家碰頭。”

楊誌繁的家裏,李東陽將一個檔案袋子遞給楊誌繁。“沒想到在去年就有起訴孫翦的狀子,正好與你前一份工作有關。”

楊誌繁看了一眼李東陽,似乎不用拆開袋子就能猜到裏麵裝的是什麼。“征地?”

“不錯,正是征地民事糾紛。很明顯你所在的房地產公司買通了孫翦,以至於在征收土默圖六組耕地林地的時候,縣國土局地籍科無法有序安排文獻資料申報,基本上整個工作成了孫翦的一言堂。土默圖村村民沒有得到合理的補償款,而你過去的老板私下裏給了孫翦不少好處,委托他在縣國土局中的關係網上下活動。最後會發展成什麼局麵,這個你比我懂。”

楊誌繁想了想,麵色沉靜的說道:“但凡是在征地過程中本企業所支付的任何款項,將來在核算商品房建設成本和人工成本時都會添加到附加項中,最後背負到購房客戶頭上。房地產公司付出越多,商品房的成本就投入越大,隨之並升的就是房子的價格。既然孫主任在這裏麵給予一定幫助,隻要他開口為自己留下一戶,那麼至少也得是與他同層居住的購房者承受他所未交付的購房款。”

李東陽打開袋子,指著文件上的名頭說道:“這就是土默圖村民進省城信訪的公開信原件,去年他們按捺不住前去上訪時我還沒來事務所,還是之前一位年輕律師為他們提供的法律援助。結果這位同事在孫翦暗地裏施加的壓力之下,不得不辭職走人。而到省城的村民則是被市駐防人員遣送回村,路上少不了一番不可說的事情。”

“為什麼土默圖村民能想到是孫翦在征地補償過程中動了手腳?”

李東陽摸了摸下巴,麵色平靜的說道:“很明顯,近幾年來市電視台對他的采訪較為頻繁,以致於孫翦出現在征地現場的時候被人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按理說企業征地還輪不到他一個局外人走現場,這就是問題的重點了。你有什麼想法?”

楊誌繁心情複雜的抽出一根紅雙喜,叼在嘴上。“我沒什麼想法。以前投資部經理帶我出去應酬時,接待處級以上幹部都不允許我參加宴席。現在你又知會我他與公司有這麼深入的聯係,弄得我現在心情真是差勁透了。”

“難不成你對公司抱有香火之情,讓你覺得自己不好下手?”

楊誌繁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感覺不好下手,而是現在越來越想弄死他了。”說罷點燃煙卷,重重的吸了一口。“凱地公司裏麵有我不少好同事,不過投資部自經理到員工都是我討厭的一夥人。這幫家夥以為,隻要卑躬屈膝對機關幹部狠砸銀子一切事都好辦,自己甘願當貪腐分子的奴仆。隻是他們向來不會理解,這樣的卑躬屈膝換來的隻是掌權者一再的輕蔑,流水般的銀子砸出來的也隻有更深層次的腐化。到頭來公事沒辦成,還給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對於這種笨蛋,我何必要考慮為他們留下情麵。隻是我覺得將公事與私仇結合起來,腦子裏裝滿這一團漿糊後還要去拜會孫翦就變得越來越困難了,現在我無法理清思路,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李東陽拍了拍他的肩頭。“想不清就別去想了,好好休息一下,這一回我幫你一起解決這個難題。今天還算得上有點成果,至少我知道了這個人跟我們事務所也有了仇怨。”

“你別忘了,”楊誌繁忽然抬起頭,“當初你隻給了我十天時間,可不要因為自己的介入而打破這個時間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