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別裝傻了，邵君澤，你殺了他對不對？”
祁莫寒倒是頗為意外，緩緩抬起利目，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麼知道？”
“噗通。”
顧明顏就像被抽空了身體中的力氣，就那樣跪在了男人麵前，瘦弱的肩膀顫抖的厲害，幽黑的眸子漸漸泛紅。
“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不找邵君澤麻煩的……為什麼？”
男人將咖啡放在一旁，身子微微前傾，手指勾住了她精致的下巴。
小人的淚水簌簌滾落，在他的手背上濺射出更加細密的水珠，沒有悲傷所代表的涼意，反而暖暖的。
“我殺了他，你就這麼傷心？”
顧明顏感受到深深的恐懼和絕望，蓄滿淚水的眸子望著麵前那不可一世的殘酷君王，目光是多麼深重的無助和失望。
“你答應我的，你明明答應我的……祁莫寒，你這個，你這個……”
強烈如海嘯般的悲傷湧上心頭，她說不下去了，就像個孩子般的放聲大哭起來。
男人手指微微僵硬，下意識地鬆開了那小人兒的下巴，目光中閃過一抹愕然。
“你這個混蛋！”
她哽咽著罵了出來，接著就像個小瘋子，緊握小拳頭，胡亂朝著那個男人一通捶打。
然而，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流眼淚上，看似打的凶，實則一點兒力道都沒有，軟綿綿的，撓癢癢都不夠格。
雖然不疼，可男人卻煩了。
“夠了！”
祁莫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五指驟然縮緊，那微微跳動的眉心也顯示著他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
他微微欠身，以一個近在咫尺的距離盯著她那披頭散發的樣子和梨花帶雨的小臉，森冷的語氣滿滿的威脅和恐嚇意味。
“顧明顏，再不給我安分些，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四院去？”
四院，京都有名的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簡稱：精神病院。
小人兒用那紅通通的眸子望向他，方才那眼裏的仇恨，轉瞬被深深的恐懼所替代。
“你不該殺了他……”她老實了下來，語氣嘶啞地艱難開口。
“你給我聽好，我沒殺他！”
顧明顏淚眸倏然睜大，似乎感到不可置信。
男人嗤笑著甩開了她的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根雪茄煙。
“昨天你那麼賣力，如果我真把那家夥給殺了，你豈不是恨我一輩子？”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欣喜之餘，卻又覺得他這話槽點太多。
“我現在就已經恨你一輩子了。如果你真的殺了他，我會恨你兩輩子的。”
男人點煙的動作微微一頓，氣極反笑。
“顧明顏，你好歹也是個母親了，能不能別說這麼孩子氣的話，你還想幼稚到什麼時候？”
“要你管！我偏幼稚，關你什麼事！”
她揉了揉濕潤的眼睛，起身就要走，卻被男人伸手攬住了腰肢，稍微那麼一帶。
伴隨著一聲驚呼，她橫著倒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她剛才哭的那麼厲害，臉上的淚痕依舊那麼清晰，眼睛紅紅的，就像一個小兔子，睫毛也被沾濕黏在一起，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祁莫寒緩緩抬手，大拇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花，動作雖然輕柔，可那有些粗糲的繭子，卻磨的顧明顏有些難受。
“隻要你乖乖的待到孩子滿月，我就不會殺他。否則，可就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