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討厭醫院中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是誰最先起,但應該是個文人。
文人用消毒水的味道來隱喻這股氣味之下的絕望和臭味,消毒水的味道難聞,不是消毒水本身,而是它所隱喻的東西!
但是很多時候一些隱喻往往並不會被人們正確的解讀,可這個社會中的大多數人又需要標榜自己的修養,所以總有些隱喻的東西,在含義被扭曲之後普遍的傳開,連原作者可能都沒有想到會這樣。
那麼消毒水就真的那麼難聞,那麼令人討厭了嗎?
並不!
事實上任何真正需要醫生,需要住院的病人對消毒水的味道並不反感,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覺得消毒水的味道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氣味。
是的,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比潔白的床單,匆忙的醫生和消毒水的味道能夠令病人安心的東西了,隻有這些東西都齊備的情況下,病人才能夠安下心來好好睡一覺。
他們不需要擔心自己半夜因為某種突發性的症狀爆發暴斃在醫院裏,他們相信那些醫生絕對可以及時的把他們從死亡線上搶救回來。
還有什麼比睡在離醫生直徑距離不會超過五十米的地方更讓人安心的?
還有什麼能夠比那些消毒水,比那些護士們僵硬又不適禮貌的笑容更讓人放鬆的?
沒有,整消毒水味道難聞的人,往往都是還沒有發病的,等他們需要時,他們才會明白今出這些話的他們,到底有多麼的可笑。
鮑沃斯就是這樣,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令他心安的味道,他在蘇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並沒有任何有關於自己“失足”的事情。
他沒有忘記,在摔下樓去的那一刻,在翻滾的過程中,看見了身後收手的杜林,和他冷漠的眼神。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發生了,杜林居然真的把他從樓上推了下來,也恰恰是杜林如此狂妄和大膽,讓鮑沃斯始終沒有對外透露任何有關於這場意外的任何細節。
有些時候有些話了反而不如不,比如現在這樣。
如果鮑沃斯把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公之於眾,且不論社會和輿論是否原因相信他所的是不是真的,因此他的立場和杜林的立場絕對的對立起來,就足夠讓他難受很長一段時間。
杜林就是一個瘋子,這點人人都知道,更可怕的是這個瘋子已經學會了何如把自己變得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這才是最令人膽戰心驚的。
他敢把自己推下去,是否意味著他已經準備好了後續的處理方案,其中是否包括了自己沒有太大的意外把事情公布出去的應對方式?
如果有,他化解了,那麼鮑沃斯自己將失去所有的籌碼,他很難在目前的情況下鬥的贏沒有底限的杜林。
而且他相信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杜林一定會有預備的方案。
但是如果他不出來,而是把真正的秘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緊緊攥著秘不示人,反而掌握了主動,和杜林有了談判的機會。
隻要杜林和自己之間的矛盾衝突還有解決的可能,那麼這條秘密將成為解決他和杜林之間重要的籌碼,他相信,如果杜林有化解秘密公開的方法,他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很大的。
所以鮑沃斯始終什麼都沒有,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然後找杜林聊一聊。
晚上九點半,最後一輪查房已經結束,醫生帶著護士已經離去,房間裏除了一名鮑沃斯的侄孫之外,沒有更多人在這裏守著。
畢竟他隻是發生了“意外”進的醫院,不像“靶子州長”杜林那樣整被人暗殺送進醫院,也就不需要警察和調查局探員在這裏守著。
房間裏隻有他這一張病床,這是高級的病房,專門用於接待權貴富豪,最先進的醫療科學和各種儀器就是位這類人開發的,周遭架子上的任何一種儀器都絕對不會出現在普通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