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胡掌櫃不是沒動過辭工的打算,可是眼見著收益隨著眼前之人送來話本子,每每增多,自己一個小小書行的掌櫃的,每月拿到的銀子,是自己原來做管家時拿到的加上油水的三倍。胡掌櫃對眼前之人也是越來越佩服,可到現在,也僅僅知道,這個人姓栗。
“掌櫃的,別緊張。咱們繼續看賬目。”唐栗翻著賬本,手指上下翻飛算著庫存。
胡掌櫃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舒口氣。這小公子的算盤打的是真好,而且算賬的方式和街麵上的人用的也不同。又快有準,胡掌櫃打心底敬佩。
“剩餘的庫存,我看這半個月是夠得,十天之後,我給你續貨,這貨源你不用擔心。要多少有多少。”唐栗合上賬本,將算盤收好。“隻是,有一事,你要去做。”
“東家盡管說,我一定做的盡善盡美。”胡掌櫃趕緊點頭哈腰。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千萬別把話說滿了。”唐栗眨眨眼。“從我賬上劃撥錢出來,隻要是給咱們抄過書的,就送五兩銀子給他們,權當秋試之前討個彩頭。若落榜,憑考場號到咱們書行任選兩本書,咱們送。榜上有名者,發榜之日到玲瓏客棧,就說我請各位大人吃飯,大家見見麵,我有事相求,大家以後有個照應。”
“東家,這可是個大數呀。”胡掌櫃的越聽越心驚。四海書行雖然進賬快,可是平日裏雇人抄書,也挺費錢的。按照東家的話,怕是要掏出一半銀錢呀。
“我知道,可是胡掌櫃的想必也聽說‘千金散盡還複來’這句話。栗某隻想交些書生意氣的朋友,這有何不可?”唐栗心中暗笑,不愧原來是做管家的額,到現在還沒有正視自己隻是個掌櫃的。可也不揭穿,有人替自己想著,總比光杆司令要好很多。“得,胡掌櫃的還要將事情提上日程才好啊。我就不耽誤掌櫃的了,栗某先走一步。”
“誒,我送您。”胡掌櫃站起胖胖的身子,每走一步,肚上的肉直顫。
“得了,不用送。”唐栗擺了擺手,一抖折扇,邁著四方步離開。
剛出書行門,唐栗聽到馬蹄鐵踏在青石路上的聲音,由遠至近。
“快閃開,馬驚了。”馬上之人高聲喊道,唐栗向旁邊閃去。
一騎絕塵從唐栗身邊經過。唐栗皺了皺眉頭。
“主子,主子。”春桃也回來了,拍了拍唐栗的肩。“主子,王爺已經去玲瓏書行了,這個他讓我跟您拿回來,說……”
“說什麼?”唐栗的思緒被拽回。
“王爺說,玉佩不是這麼用的,想見他,言語一聲就行。”春桃咽了咽唾沫,剛才自己在戰王府門口等著通傳,玉佩遞給門口護衛的時候,他們就一副吃驚的樣子看著自己,如臨大敵一般,連跑帶顛往裏趕。而且戰王是運著輕功過來的,還嚇了自己一跳,神情不是一般的緊張。
春桃看了看眼前的主子,暗歎這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
唐栗很淡定地把玉佩拿回,揣在懷裏。完全能想象到戰王黑著臉的樣子。
“主子剛才想什麼?”春桃問。
“沒什麼,咱們先去見薛鍈。”
戰王端坐在玲瓏客棧的雅間,看著窗外來往的人群,身後站著無情。戰王從離開王府時,便一言不發。無情隻覺得,主子這次從戰場回來與以往不同的太多。可也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氣,不敢多言,尤其是在唐三小姐的問題上,更是要有所回避。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無情在戰王的示意下去開門。
唐栗風風火火的進來,一屁股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一杯見底,又倒一杯。
“幾日未進水了?”戰王看著眼前一副渴死鬼托生一般的唐栗,打趣的問道。
唐栗擺了擺手。“非也非也,水乃萬物之源,乃萬物生長之根本。喝水有利於去火排毒。可謂是排出毒素一身輕鬆。”唐栗仰頭喝幹第二杯水。其實她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原來喝水有這麼大用處,本王第一次聽說。”戰王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這個杯子很有趣,是魚兒形的,四個杯子四種顏色,放在一個白色的托盤上,好像會遊起來一般。
“說正事兒,我給王爺引薦幾個人,是窮書生,吃了官司,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一會兒您若是感興趣,問他們便是。我覺得這幾個人堪當大用。”
“急三火四的叫本王前來,就為這事兒?”戰王拿眼神詢問。
“當然……”唐栗本來要脫口而出‘就是這事兒’。可是瞧見了戰王的眼神,趕緊改變話鋒,“不可能隻是這一件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