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荷一共帶了八個人上山,這些人直奔金菊花田裏,用鋤頭將花材從土裏頭給刨了出來,這些漢子們想要錢,動作急躁的很,傷了不少花材的根莖,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鄭大郎跟著泥巴上的腳印,很快就找到了這些人。
一看到自家田裏的花全都被這幫人給糟踐了,鄭大郎氣的紅了眼,幾步衝上前,衝著一個拿鋤頭的男人,一拳將他打倒在地,大家都是大灣村裏的,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現在見到鄭大郎,這些男人們心虛之餘也動了真火,強詞奪理道:“鄭大郎,西山可是咱們村裏頭的地,即使被你們家包下了十年,但總不能一點兒油水都不往外分吧?你們吃肉,讓兄弟們喝口湯,挖幾株花苗怎麼了?都是鄉裏鄉親的……”
眼見著這人竟然如此無恥,鄭大郎也不願意跟他廢話,一腳踹在了男人肚子上,那人也不是個硬氣的,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喚,好半晌都沒爬起來。
徐小荷站在一邊,恨得牙根癢癢,她怎麼也沒想到鄭大郎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西山上,這讓她怎麼挖花材,那個用帷帽擋著臉的女人足足給了一千兩銀子啊,想一想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徐小荷就覺得心在滴血,也顧不上那麼許多,衝著這些男人道:“你們這麼多人,鄭大郎就一個,快點把他壓住了,咱們挖出花材來,一人就有十兩銀子,相當於一年的賺頭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果真不假,一聽徐小荷說了銀子,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想要將鄭大郎給包抄起來,偏偏鄭大郎也是塊兒難啃的骨頭,一時間不由僵持了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楊樹帶著人上山了,看到鼻青臉腫的鄭大郎,那些農人們趕緊拿著鎬頭衝了上去,一時間打得難舍難分,徐小荷看到這架勢,嚇了一跳,偷偷摸摸的想要往山下走,卻被楊樹給抓住了。楊樹雖瘦,但到底是個男人,徐小荷怎麼動彈也掙脫不開,那張蠟黃的臉都氣紅了,心裏頭也有些沒底。
“徐小荷,你怎麼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呢?徐大爺徐大娘多好的人啊,你整日裏給他們找麻煩,難道不覺得虧心?現在嫁了人也不知道安分守己一點兒,我要是你男人,趁早將你休了,生的整天惹是生非......”
“閉嘴!”徐小荷一巴掌扇在了楊樹臉上,氣的渾身都在發顫,楊樹被她打了一下,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時間也不由動了真火,指著地上被挖出來的金菊,惡狠狠道:“這些金菊一株就要十兩銀子,你爹娘跟咱們一樣,都是土裏刨食兒的,賺銀子有多不容易?你們弄出來幾十株,就是五百兩銀子,要是拿不出來的話,我就將你們送到官府裏去!”
一聽見官,這些人的氣勢就弱了,平時村裏頭有什麼事兒都是村長解決的,鄉裏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非要鬧得大家都丟了臉,反倒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是近日上山這些人不同,明顯就是為了斷了他們的生路,將花材全都給掘出去,就是再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了這個,更何況鄭大郎本就是個煞星,平日裏也就聽鄭三娘的話,現在兩人成了夫妻,人家都是夫唱婦隨,他們家倒好,是婦唱夫隨。
楊樹上山時,後背的竹筐裏放了幾根麻繩,鄭大郎拿了繩子,直接將這些人給捆了,拖著往山下走,直接去了徐家前頭,鄭大郎狠狠的拍門,裏頭傳來的女人的聲音,開門的正是徐大娘。
“鄭家老大,你今個兒怎麼來了?”
鄭大郎臉色發黑,不過言語間還帶了幾分客氣,衝著徐大娘道:“大娘,徐小荷帶著人去西山挖花材,一共挖出來了幾十株,一株要十兩銀子,您看這事兒應該怎麼辦才好……”
徐大娘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活了半輩子見過最多的銀子也就五十兩,還是用來給徐長貴說媳婦的,眼下小荷那丫頭竟然糟踐了幾百兩銀子的東西,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徐家男主外女主內,徐大娘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一般都是徐大爺定下的,聽到門口的動靜,徐大爺跟徐長貴都走了出來,看到徐大娘臉色發青,身子搖搖欲墜,徐長貴嚇壞了,趕緊伸手扶了一把,又黑又濃的眉毛緊皺,開口問:“大郎,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帶了一幫人堵在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