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為了防止別人懷疑,出來示人時便將自己的名字倒著念,所以莫秋便是她此時的名字。
“是的。”沉吟了半晌,她用很小的聲音回答他,即使隻說了兩個字,她也緊張得冒汗,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剛恢複說話的那個階段,每吐出一個字都是那樣的艱難,哪裏還有當初與聶情飛茶樓談判的坦然。
因為,身份在變,目的在變,自然麵對他的心情也就變了。
“嗯。”他懶懶地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算是回答,然後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地又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隨後瀟灑地轉身,張開雙臂,微笑著看著前來鬧洞房的眾人,朗聲說道:“怎麼,眾位,真的打算一睹本世子側妃的芳容?”
“是啊!”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其中不乏看笑話的戲謔聲音。
那一刹那,秋沫隻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緊張立刻被心中的憤怒所取代。他,就是這樣對待他的新婚妻子的嗎?在眾人麵前以玩耍的心態將她推到別人麵前?
此刻,秋沫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在擔心,也在生氣,擔心她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也氣他這樣的隨便!
從蓋頭下的縫隙,秋沫看到那雙金絲雲紋靴緩緩地邁向自己,一步一步,就向送著死囚進入午門斬首一般,明知道是死路一條,可他偏偏不讓你死得痛快,還要一步步來磨練你,讓你心中對死亡的恐懼慢慢增加。
而秋沫此時的心境亦是如此,隨著他慢慢的靠近,心跳越來越快,快得她有些呼吸困難。
終於,那雙好看的靴子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整個房間似乎都寂靜了,秋沫仿佛隻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和他緩緩抬手衣料摩擦的細微響聲,她的心,在一瞬間揪緊,呼吸也屏住了。
然而,聶情飛的手指觸碰到了蓋頭,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著蓋頭優質的麵料卻並不急著揭開,像是在與她玩著一個有趣的小遊戲。
突然,他再次轉過身去,調笑著對眾人說:“怕是要讓大家失望呢!內人姿容一般,還是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大家出去吧,繼續喝著!”
這句話,在一般人聽來,無疑是對她最大的侮辱,而對於此刻的秋沫,卻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話一般,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驀地放鬆。
眾人還想不依不撓地鬧騰一會兒,可是聶情飛可沒什麼耐性了,他悠然地喝了口酒,對著帶頭起哄的柳公清使了個眼色,後者就算是喝得再醉,畢竟是京中四公子之一,皇帝身邊的紅人,聶情飛的好哥們兒,此刻就算真的想借此為難一下聶情飛,可也不想真的惹怒他。見聶情飛不善的眼色,他也會意,張羅著那群人出去喝酒,有幾個不懂事的,便被他一腳踹了出去了,“世子要洞房了,別在這兒壞事,走走走!春宵一刻值千金…”
聽著柳公清的大嗓門兒漸漸遠去了,秋沫和冬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然而,安靜下來的房間隻剩下三個人,這種氣氛卻是更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