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痛(2 / 2)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一夜無眠,秋沫在擔憂和憤恨中輾轉反側…不過,唯今之計,她隻能旁觀,那個男人派來的這個女人又將做什麼,到時她也隻有見招拆招了…

……

秋意漸濃,院子裏那些菊花都開敗了,落下一層層金黃、淺紫的芬芳,一早起來,冬綺便將那帶著露水的菊花瓣收集起來,說是要用來煮茶喝。

秋沫搖頭暗笑:這丫頭倒把自己以前交待的話記得清楚呢,說是菊花可以降火,便惦記上了,一點也不肯浪費。不過這樣的季節,倒是讓她想起一個詞來“明日黃花”,那麼現在的她算不算這黃花呢?

在冬綺受傷的那段日子裏,聶情飛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這西廂看看,走動走動,即使自己冷言冷語地諷刺著,他也會毫不介意地笑笑,派他最信任的侍衛五或七來送些東西。那段時間,秋沫便是鐵石心腸,也被他軟化了些,因此她才會生出些惶恐和迷惑,慌忙地想出了辦法,想轉移聶情飛的注意力。可是現在注意力是轉移了,她更像是替他人做嫁衣,幫著那個男人借此機會把那個叫雲纖的女子送到了聶情飛懷裏,送到了聶府的存情閣,送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讓她監視著自己。

這算不算弄巧成拙?

秋沫冷笑著搖了搖頭,提起筆,在紙上靜靜地寫著別人看不懂的漢字,那是李清照的一首詞。

尋尋覓覓,冷泠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寫完之後,秋沫又對著這首詞自嘲地笑了,來了這古代,她怎地越來越像深閨怨婦了?不過這首詞倒是很應景,特別是最後一句更像她此時的心境: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擱了筆,她又覺得無事可做,隻能胡思亂想。近幾日,就算這西廂是再沒有人踏進過,但是還是擋不住那細碎的流言蜚語零星地飄進她的耳裏。

那日聶情飛追蹤那白衣女子不成,卻被王上急急地召進了皇宮,說是城外有一夥流寇搶劫過路的商旅,讓他即刻帶兵圍剿。秋沫當然不會相信有什麼流寇需要那樣急,絲毫沒有準備地去圍剿,據她猜想,這隻是王上要他辦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打的一個幌子。

不管怎麼說,聶情飛還是匆匆地去了,連府都沒來得及回。據說,幾日的時間,他入了郊外的一片樹林,裏麵迷霧重重,那夥流寇熟悉地形,藏身於內,聶情飛隻得帶兵深入,不幸中了埋伏,他被人暗箭所傷,卻遇上了雲纖,她幫他擋了一箭,兩人在出逃的過程中迷了路,不幸滾落山崖,在崖下孤男寡女地渡過了整整五天的時間,直到秋沫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才被人找到,一起送回了聶府。

她不知道兩人單獨相處的那五天發生了什麼,隻是她知道,兩個共同經曆了生死患難的人,感情必是無比深厚的,即使雲纖頂著那張“妖女”的麵容,聶情飛也會原諒她的。而且…看他那天急著求自己救她的模樣,怕聶情飛對於戲弄了他的“妖女”不僅不怪罪,似乎還產生了別的什麼感情…

想到這兒,秋沫的心驟然一緊,心口又開始疼痛。她撩開袖子,隻見胳膊上那鎖住毒性的紅痣還在,東方辰月的藥也很有效果,那這痛是為何而來?她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