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搶著要丟人(2 / 2)

“願聞其詳。”

許銘目光灼灼的看著薛晨,語氣之中更是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好。”

薛晨輕輕的點了點頭,在眾人的注視下從角落處走到展示台,仔細的“看”了大約五分鍾後,起身說道:“這一尊青銅方鼎的確是一件古董,不過,它並不是周代的祭天禮器,而是東漢時期的仿品。”

這話就猶如一枚重磅炸彈,不僅令會場內的眾人麵色大變,就連一直保持笑容的許銘,眉毛也是一陣細微抖動。

待到回過神來,眾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東漢時期的仿品,這怎麼可能呢,這尊鼎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從質地,再到其鍛造工藝和氧化的程度以及銘文刻印等等方麵判斷全都是周代方鼎的特點,仿製品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就是,你小子不懂就不要瞎說,銘少怎麼可能買到仿製品,況且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有發現問題,難道這麼多人加在一起,還沒有你一個人的水平高嗎?”

“我看你就是想要嘩眾取寵,說這尊鼎是東漢的仿品,拿出證據來。”

這些富二代一個個義憤填膺,許銘的臉色更是再度變得陰沉起來。他之所以想叫薛晨上來給這尊鼎做鑒定,實際上是想憑借自己對這尊鼎的了解嘲諷他一番,卻沒想到薛晨一開口就直接說它是假的,這一下子就把他的計劃打亂了。

“薛晨,你說這尊鼎是仿品,總該有什麼依據吧。”

沉著臉示意其他人先不要說話,許銘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薛晨,詢問道。

“這尊青銅方鼎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部分全都和真品無疑,唯獨是在那一隻貔貅的腳趾部分有著微小的破綻。

真正的周代青銅鼎,凡是刻有貔貅的。其腳掌必定是呈張開的形狀踏著雲彩,而這一尊鼎上的貔貅腳掌卻是出現了稍稍的彎曲。雖然這一點點的彎曲肉眼很難分辨出來,又被其腳下的祥雲遮擋了一部分,但差別卻是真實存在的。

鼎作為周代最重要的禮器,完全是由皇家的工匠鍛造,單單校驗的程序就有十幾道,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紕漏,所以這東西一定是假的。知道了這一點後再反推過去,自然很容易就能夠通過一些細微之處判斷出它是東漢年間的仿品。”

麵對眾人的質疑,剛剛從這尊鼎上吸收了一些氣息的薛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從容不迫的把來自古玉的鑒定結果說了出來。

他剛開始說的時候,包括許銘在內的不少人還都是一臉不相信的神色,但是越往後,他們的表情就變得越難看。

尤其是當許銘拿著高倍的放大鏡,對準鼎上的那隻貔貅腳掌觀看了一陣之後,臉色更是變得鐵青一片。

作為一個玩了古董十幾年的老鳥,薛晨說的這一個關於貔貅的常識,他自然知道,現在這腳掌的形狀就那麼明明白白的刻在那裏,讓他怎麼反駁。

他現在隻恨自己忽略掉了這個幾乎所有人都會忽略掉的細節,也更加痛恨薛晨。

東漢年間的仿製品,其價值可是要比真正的周代青銅鼎差的太遠。就算是拋開價值不談,單是他看走眼買到了仿品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在這些人的麵前丟盡了顏麵。

臉色難看的不隻是許銘一人,他身邊的那些富二代,不管是對古玩的知識了解多少,此刻也都是陰沉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因為單從許銘的表情,他們就已經知道了結果。而在幾分鍾以前,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會方鼎給出了極高的讚譽。所以說現在丟臉的可不隻是許銘,還包括他們。

“薛兄不愧是專業的古玩鑒定師,眼光就是獨到,這方鼎我把玩了也有月餘的時間了,竟然沒有發現它和周代青銅鼎的細微差別,真是見笑了。”

足足過了一分多鍾的時間,許銘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點點,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向薛晨說道。

沒辦法,以他的身份,現在就算是想把薛晨給五馬分屍,也隻能先忍下這口氣和他好好說話,不然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

“許兄畢竟不是專業做鑒定的,有這樣的眼力已經很不錯了。”

薛晨聞言一笑,話音落下以後就施施然的轉身走向寧萱萱,他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看著薛晨的背影,許銘的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眼中更是閃過了一道冰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