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不歸路沒那麼好走。不然的話，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換句話說，現在放棄了，之前死的一幫子人，他們見鬼的意義呢？”
“你以後還會失去更多，改變之前，你得習慣。”
“直到我們可以放聲大笑一起下地獄。”
我想點上煙，拽著火機的手卻停在了手機裏霖發出的聲音上。
“飄啊，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夾的是酒瓶蓋？。。。我是懶得送嘴裏，我知道你會保住我的牙。”
“飄啊，你以為我不懷疑夏草說的是真的？。。。我隻是不想從你嘴裏聽到聲抱歉。”
“飄啊，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你什麼都不肯和我說。”
我咬緊牙，捏死了火機。手機裏仍斷斷續續傳著霖的話和夏草的嗚咽，還有王野悠閑的哼哼。
“決定好了麼飄爺，過來和我們一塊兒去吃個夜宵，還是給火葬場打電話來給你兄弟收屍？”
我一時渾身沒了力氣，“野狗，我**。”
“噗哈哈哈哈哈！好久沒聽你說這句話了呐！我真想現在老娘就在我身邊我就給你送過去呐！還是說你覺得我會留下這孩子的命？”
“喂，飄。。”是霖。
“我一人懶散慣了，上路也無牽無掛。隻是夏草。。估計我的喜酒滿月酒你也喝不到了。。”霖嗬嗬笑著。“我牙可以不保，能保我老婆孩子麼？”
我苦笑，沒有出聲。如果可以，我要別人活著做什麼。
“飄，我求你了！”霖很大聲，我哆嗦著，咬著手指。
“好啦，露個臉吧飄，過來敘敘舊，可我本人是希望你看著就行，千萬別過來，我可以告訴你這次出來我們都沒帶槍，你就別顧慮狙擊手探個腦袋出來見見你兄弟最後一麵吧。”
我紅著眼直起身子，磨著牙朝霖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上車。
發動車子，引擎聲蓋不過霖喉管發出的喉喉聲。
“飄！飄！飄！！！”是夏草。
“哈哈哈哈，繼續躲吧飄，別讓我失望啊。”是野狗。
“少將，我們追還是。。”“別問我，你們看著辦吧。這娘們就留著報警，不然還真怕找不著咱們的飄爺了，是吧？”
我踩著油門，沒有吭聲。
“哈哈，別害怕嘛，我過來隻是想見見老朋友，誰知你這麼害羞連個臉都沒讓我看著。來來來，你那死鬼兄弟的女人貌似有話和你說，你聽著吧。”
我停在十字路口，紅燈。
“飄，救霖。。救。。”
我把手機砸在了中控板上，直到手機稀爛。
趁這紅燈，我把頭埋方向盤上，無聲的嘶吼著。
“強子麼？”
“。。。是我。你在哪兒？”
“我要能說我還打什麼電話。。夏草。。還好麼？。。”
“。。。孩子掉了。”
國道邊，我眼神迷離在雙跳燈上。“霖他。。”
我不知該怎麼問，隻是許久的沉默。
“我該技術定位你麼？”
“。。該。”
“那天我沒醉，你為什麼不說真話？”
“。。我還有要做的事。”
“那他媽霖就白死了麼！？”強子的質問我無言以對。“你親手毀了我們之間的。。夏草說不會原諒你。”
我沉默，回“該”。
強子深呼吸，我點著煙。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揉揉熏著的眼，“去狗窩。”
強子無言，我也不知該說什麼。我把煙抽完，強子掛了電話。
我望著手機裏強子的號碼良久，閉上了眼，把手機丟進路邊的水渠。
回身看著路邊的xx界碑，心道永別。
回車上路。
“但願明早醒來，不會又是漏水的天花板吧。”
“別鬧！傷筋動骨一百天，年紀還輕染風濕以後鐵定完蛋。”
“以後？以後有多久？”
“自己******都不知道問我作甚！鬼知道啊！”
我哈哈一笑，掛檔起步。
“真他媽是鬼知道哈。”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