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今天停車多少錢我報銷了,中午拉上玉心海底撈,我請客,我買單。”蘇陌搖了搖手,轉身進了熙耀。
剛開了門,裏麵走出來一個人迎麵撞上了她,懷裏的錦匣摔著了地上,裏麵是一隻品質上佳的檀木雕花鐲子,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小姐,不好意思,弄摔了你的東西,所幸沒弄壞。”
那是個長得不算俊逸但是氣質中正平和,又帶著一種上位者氣質的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手上有一枚綠玉的扳指,卻是玉質駁雜,隻不過勝在雕花奇異。
“沒事沒事,是我趕著進去,撞了你是我的不是。”蘇陌小心的接過鐲子。
這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男人,覺得他有些熟悉,卻不記得在哪兒見過,不過想想這些事與她無關,也就沒掛在心上。
繞過兩個金絲楠的鑲玉木屏風,裏麵是一個會客廳,兩個穿著圍裙戴口罩的員工負責上下除塵,黃台靖坐一把太師椅上,桌上是寫好了的離婚協議。
“你既然寫好了,也免得麻煩。”
“蘇陌,我們兩個真的要這般嗎?”他先是頹廢了許久一樣,穿著唐裝顯得有些消瘦,下巴上還掛著點點胡茬。
“難道怪我?你自己睡了別人,婚內出軌,逼著我離婚,怪我?”蘇陌懶得給她一個眼神,環著手站在一邊背對著他。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也沒有逼著你離婚。我隻希望我們兩個人之間不要這樣針鋒相對。”黃台靖有些頹廢,寬大的唐裝中的身體顯得有些消瘦,眼下兩圈烏黑,下巴上還帶著淡青色的胡茬。
“你別跟我裝腔作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有意思,意誌堅定你還能跟她兩個人滾一塊兒去了?跟你都睡了這麼多年了,我有精神潔癖你不知道?”蘇陌都不屑於給他一個眼神,那是純屬浪費。
“蘇陌……”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協議書我看了,保留我在熙耀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權所有,現在我要求搬出我在熙耀的所得財產。”
蘇陌擦了擦眼淚,轉過身背著他,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個讓她心煩的男人,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側著頭道:“我要求取走店內百分之五十的古董重開新店。”
“蘇陌你小心!”黃台靖突然叫了一聲,蘇陌卻不信,背朝他喊了一句:“滾,別跟我神神鬼鬼的。”
“蘇老板小心啊——”這時員工也叫了一聲,這時蘇陌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員工失手,一個鎏金純銅福壽紋香爐直挺挺的砸在她額上,蘇陌隻感覺到眼前一片血紅。
接著又好像是陷入了那個夢境一般,周圍是一片的虛無。
白霧彌漫,腳下軟綿。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沒有見到那個男人
“蘇茉兒、蘇茉兒……”
蘇陌感覺有人在叫她,可是腦袋昏昏沉沉睜不開眼,但是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說著話,斷斷續續不太清晰。
“格格恕罪……是我們……才……”
這是,蒙語?這樣奇異的發音,蘇陌聽過,大學期間蘇茉兒同係有位蒙古同學,她和父母打電話的時候便是這種語言,但是奇怪的是她聽得懂。
“你們……的,我……蘇茉兒是……”
這是蘇陌聽不太清的話語,但是明明不是熟悉的漢語,但是異常的熟悉,蘇陌感覺自己聽得懂這樣奇怪的語言,又聽見那邊的人好像為自己在爭吵,強撐著將眼睛眯開了一條縫。
眼前不是自己的熙耀,也不是刷著白牆的醫院。
而是一方織金穿花的八寶蓮花掛毯,四周是綴了獸皮的布圍牆。
或許是後遺症產生的幻覺吧,蘇陌這麼安慰自己,又將眼睛閉上了。
可周圍的爭吵聲卻漸漸大了起來。
她有些煩躁,正想起身破口大罵,可才睜開眼睛就嚇了一大跳。
周圍的環境,同她在內蒙古旅遊時住的蒙古包一模一樣。
蘇陌心裏慢慢的彌散出未知的恐慌。
我這是,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