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嚇唬她了。”嚴正直把周美頌拉到一邊。
“我才不怕,你以為我怕死嗎?我不過是有奶奶,年紀大了,沒人照顧,我要為她好好活著罷了。”範小仁終於大氣了一把,心裏痛快,也冷哼了一聲。
周美頌冷冷一笑,看向範小仁的目光裏多了幾許讚賞。
“你不怕就好,要不我們除了保護你,還要給你找心理醫生做疏導,太麻煩。”
範小仁臉色白了白,悄聲問嚴正直,“我們在糖茶小鋪門口遇到的黑衣女子真的是鬼嗎?她有腳,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身體立體感很強,不象是一個影子。”
“錄像上照不出來的不一定是陰性物質,還可能是……跟你一時說不清楚。”
“你再來看這一段錄像。”周美頌衝範小仁勾了勾手指。
畫麵上,範小仁坐在糖茶小鋪靠近門口的座位上,對麵的座位空著。她正連說帶笑,說得高興了,她還手舞足蹈,好像對麵的座位上有人一樣。一會兒,她又拿起桌子上憑空出現的手機,裝上手機卡,打電話,又接電話。
範小仁怔怔地看著畫麵,腦袋木木的,麵無表情。此時,後背冒涼氣、渾身起雞皮疙瘩、汗毛倒立什麼的都不值一提了。
她的心好像浸在混沌的冰水裏,冰冰的刺痛,冰冷的感覺快要把她封閉了。
周美頌以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注視範小仁,“你別跟我們說你這是表演單人相聲劇。在你眼裏,你的對麵一定有‘人’,你跟這所謂的人還很熟悉。”
“或者那就是普通的人,想做案,才想辦法在攝像頭下隱了身。”嚴正直的語氣很飄,任誰都聽得出他是在寬慰範小仁,擔心她害怕。
周美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良久,範小仁才籲一口氣,仍舊什麼都不說。
她的腦海裏有兩雙眼睛,它們的主人都是女子,身材樣貌卻截然不同。但這兩雙眼睛看她時,那眼神就如同被三春豔陽曬得暖暖的水,溫柔、平靜,又象是能包容一切。隻有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範小仁才活潑、靈動,沒有半點自卑。
這兩雙眼睛一雙屬於那晚她們在糖茶小鋪門口遇到的黑衣女子。另一雙屬於在糖茶小鋪與她對麵而坐,很耐心地聽她說話的人,那人叫羅悠。
這兩位在她眼裏是活生生的人,而在攝像頭的畫麵裏,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不管她們是不是殺人凶手,亦可是她們是不是人,在範小仁看來,她們不是壞人。有些事她不想如實說,可她能糊弄嚴正直,卻糊弄不了周美頌。
“範小姐,你還是說吧!什麼將凶手繩之以法,什麼讓死者瞑目之類的廢話我不想多說。請你來是配合我們調查,不是審問,但能讓你開口的辦法也很多。”
嚴正直很不自在,他把範小仁當朋友,如今卻是兩麵為難了。
“範小姐,目擊者小楊在我們重重保護下被殺了,你和你同事都是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