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瑟--壹(1 / 2)

永曜四十年。

“長生,你護著負悔和瑟兒先走吧……”

“我不走!”絕代風華的負悔倔強地說,那對紫色的眸子堅定地望著雲烙,她的夫君。

“雲烙?”被喚作長生的男子開口,語氣猶豫不定。一頭紅色的齊腰長發披在他瘦削的被上,在他的身後,同雲烙一樣,拖著一條火紅色的尾巴!

“殿下!叛軍馬上就要攻過來了!”一名少年武士衝進大殿,單膝跪倒在雲烙麵前急急地稟告。他的肩胛部位插著一枚黑色的羽箭,箭的尾部顫動不止。血肉模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湧著血,也無暇顧及了。

雲烙沒有開口,默默地走到那少年武士的身旁,伸手替他把箭拔了出來。少年的身體因為疼痛有了微微的顫抖。

火紅色的光芒從雲烙的掌心透出,聚集在少年的傷口上。傷口慢慢地愈合了。

“你走吧。”雲烙歎了口氣,撤手退開。

少年一怔,沒有理解雲烙的話。

“你自己逃命去吧,隨便哪裏都行,甚至……人間。不過,要快!”雲烙明白,連這樣的創傷都無法替自己治療,少年的靈力一定已經使用過度了。事已至此,留下他也是徒勞的,還不如讓他自尋生路去罷。

“武士永遠不會背叛主人!”少年抽出腰刀,大吼著衝了出去。可他剛奔出殿門,就被迎麵撲來的一道紅光擊中,身體瞬間燃燒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

“他們來了。”長生冷靜地開口,同時伸出手指在空中疾速地畫出繁冗的符號,強大的靈力迸發出來。又有一個火球向殿內飛來,撞到門口長生布下的結界,轟然炸響。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長生看了一眼負悔,轉向雲烙鄭重地說。

“我會留在這裏,陪著我的族人,雖然他們對不起我。”雲烙的語氣裏突然多了些懇求,“幫我照顧好靈瑟可以麼?”

長生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他要……

“負悔,跟我走。”長生想讓她跟自己走。

“我會留在這裏,陪著我的夫君,因為我曾對不起他。”負悔眼眶似乎有些紅了,她轉向長生勉強一笑,“‘負悔’這個名字我不想再叫了……對不起,長生。靈瑟就拜托給你了。”

長生知道,再說下去亦是無用。自己布下的結界在外麵的持續攻擊下,已經開始減弱。再不走,恐怕真的會來不及。

他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女子,轉身向後殿奔去。

“負悔。”雲烙愛憐地擁住懷裏的妻子,注視著她眼神裏有一絲歉疚,“如果不是我把你帶到這裏,也就不會連累你……”

“這樣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麼?”負悔釋懷地笑了笑,閉上眼睛。

外麵的攻擊突然安靜下來,片刻後,伴隨著一聲巨響,大殿的牆壁上被炸開一個大洞。看來外麵的人們想明白在結界上浪費靈力,還不如直接炸牆來得方便。

雲烙笑著舉起手中的權杖,開口吟誦出古老的咒文。

大殿外麵的靈狐族人們驚恐地抬頭,望向逐漸解體的天空。巨大的水體壓迫下來,沒有人可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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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狸湖畔。

長生目光陰鬱地望著麵前突然下沉數丈的湖水出神。雲烙,你還是走了這一步……

“爹……娘……”長生身邊的女孩喃喃自語著,淚水奪眶而出。眼前一黑,身子已經軟倒。

長生及時接住女孩瘦小的身體,長歎一聲,將她負在背上,一步步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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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曜四十五年。寧恩村。

“燒死她!”滿眼充盈著憤怒的火焰,村民們圍聚著一個臨時搭起的木架子,一次次地高呼。那個木架子周圍蓋著幹燥的稻草,那上麵綁著的竟是一個纖細少女!

圍攏的人群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通路給手執火把的漢子。

被綁著的少女不斷扭動掙紮,她不願為了所謂的高尚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她做不到。她隻想活下去。隻要活下去,怎麼樣都好!

“田大叔!”

那名姓田的中年漢子也是村裏人,算是看著那女孩長大的。到了此時也心有不忍,轉向一旁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