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重腳輕,傅佳音走得步步虛軟,快走到公交站的時候,卻被一隻大手拉住胳膊。以為是遇到了什麼流氓,她慌慌地回頭,卻意外地,對上一雙冷峻的眼眸。
他果然還是來了。
大約是出門時太過匆忙,楚放連襯衫的扣子都隻係住了一半,西裝則搭在他的手肘住,頭發也略微淩亂。
“是你?”看清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傅佳音反而平靜下來,她推開他的手,下意識地擰了擰自己濕淋淋的長發。
很顯然,這女人又淋了雨,她渾身濕漉漉的,縮在那裏,像隻可憐的小老鼠。纖細的長睫還在滴水,顫動間閃爍出瑩然的光。
楚放凝眸,看了她片刻後,拉著她就往居民樓的方向走:“跟我回去。”
傅佳音用手掙了一下,反對說:“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
不是她矯情,她可不想像隻路邊的流浪貓般,被他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楚放停在那裏,盯著她醞釀了好半天,才淡淡說:“你不能走。”
“我為什麼不……”傅佳音昂起頭,剛想據理力爭,腦子裏卻忽然閃過那位楚媽媽的臨別警告,她好像很心虛,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一下,“你媽媽的話,不會是當真的吧?”
楚放轉過臉來看著她,眼睛仿佛淬了冰:“你說呢?”
這眼神像是一種譴責,傅佳音低下頭,躲開他尖銳的目光:“那你預備怎麼辦?”
“留下來做我三個月的女友,”楚放走近她,抬起她細白的下巴,斜斜地瞅著她,“當然,是假的。”
沒由來的——
她的臉頰竟然“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傅佳音不適地推開他的手,話也吞吞吐吐起來:“憑……憑什麼?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啊?”
楚放側過臉,淡淡問她:“你有地方住嗎?”
傅佳音怔了一下,搖頭:“沒有。”
楚放又問:“你有錢嗎?”
傅佳音皺了皺鼻子,低頭看著自己濕嗒嗒的鞋麵:“沒有。”
楚放抿著嘴角,攤攤手,眼神幾乎沒有溫度:“你留下來,這些你沒有的,就全都是好處。”
傅佳音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他:“你打算給我工資啊?可是,我不習慣跟陌生男人同居的,假的也不行,你要搞清楚的,我可是一個已婚婦女!”
現在是他有求於她,她當然得強勢起來。
“第一,是貸款,不是工資,”楚放不以為意,說話的語氣好像是一個國家領導人,強硬而又盛氣淩人,“第二,是拚租,不是同居。第三,我很忙,沒時間做家務,你既然沒錢,以後每個月家政的錢就省下來,而你的租賃費用就用家務來折換。”
“楚放楚大律師,你講講理好不好,你是在求我辦事啊,怎麼能這麼小氣!這麼霸道!”傅佳音簡直啼笑皆非,“總之,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我告訴你,我傅佳音也是有骨氣的,我寧願凍死路邊,也不要留下來受你壓榨。”
她從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專橫獨行的男人。
“這個你還想要嗎?”楚放輕笑了一聲,隻是手往褲兜裏一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枚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