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師長麵麵相覷,從表情上看,對冉妮亞不再輕視。尤其是當陸軍副官說出冉妮亞判斷出蘇軍登陸方向後,兩人恭聽她下一步的安排,卻見元首雙手握緊拳頭,閉著眼睛自我陶醉:“這樣一來,兩個師的蘇軍就像掉進地窖裏的狼,不,他們不配稱狼。”
不過,讓一個女青年,尤其是外國女青年在他們麵前指手畫腳,畢竟讓高傲的德國軍官心中不爽,於是第25師師長想用一個專業性問題把她難倒:“參謀長先生——小姐,我想請教一下,坦克從你說的山坡上衝下去,會遇到近三米的坎,怎麼辦?”
不僅元首,連副官們也為她打抱不平,而黑社會老大幸災樂禍地望著冉妮亞,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
陸軍副官施蒙特挺身而出:“漢斯,有你這樣問的嗎?她畢竟是參謀長。”
師長笑眯眯地說,他絲毫沒有為難她的意思,是真心請教,說不上也就算了。
冉妮亞本不想回答應由一個駕駛員回答的問題,但被他的無理和傲慢激怒,心想,如果不向這些漢斯們露兩手的話,他們定然會看不起她。於是輕蔑地盯著師長:“讓我教教你,下坎時把火炮打向一側,向前火炮容易杵地,向後容易擔在陡崖上,然後你把緊握把,防止磕碰,車慢慢向前,車低頭時輕踏製動器,等車頭著地時猛加油,讓車體著地,迅速離開。明白了嗎?傻瓜將軍?”
少將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還是元首替他的師長解窘,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項,與兩位師長握別。
漢斯少將緊緊握住冉妮亞的手,真誠地說:“假如師裏配備女參謀長,我第一個向元首要你。謝謝。”
冉妮亞儀態萬方地伸出手指,揮手告別。
希特勒對冉妮亞的表現很滿意,想誇獎兩句話到嘴邊卻變了味道:“在戰地指揮官麵前你怎麼老跟我搶著說話?”
冉妮亞:“對了,我正想問你呢。”
李德:“我是元首。”
冉妮亞:“我是元首的秘書——”
“兼情婦。”看到周圍沒人時低聲補充道。
……
蘇軍95步兵師在河邊蹣跚了一整天,到傍晚時才衝破德軍132師一個團的阻擊,在馬馬沙伊與埃斯基埃利之間衝過卡恰河,坦克繞過馬馬沙伊鎮,前出到海濱,就是說,扼守在馬馬沙伊鎮的德軍一個團被包圍了。
卡恰山崖上的人緊張地俯視著腳下的戰鬥,李德腦子飛快地運轉著,他犯難了:敵人雖然前進了十五公裏,後衛還在貝爾別克山穀,海軍陸戰隊8旅和獨立坦克團遭遇堅強阻擊,在河邊裹足不前,目前鬥誌昂揚,現在還沒到反攻的最佳時機。
但是如果不反攻的話,眼睜睜看著德軍一個團被圍殲,而且每拖延一小時,滯留在敵後的小股德軍就多一份危險。
冉妮亞和副官們屏氣凝神地望著他,就連鮑曼也站在望遠鏡前,笨拙地轉動著鏡筒。
斟酌再三,他下定決心,告訴大家沉住氣,同時讓施蒙特轉告曼施坦因,讓他命令北麵的羅馬尼亞摩托化步兵旅連夜向馬馬沙伊進發,給德軍解圍。
“連羅馬尼亞人也出動了,蘇軍肯定以為我們沒有兵力了。”他如此解釋。
李德還命令步兵22師撤過卡恰河,向當前敵人示弱。他滿意地看到22師乘著夜色衝向敵人,虛晃一槍後快速撤退,沿途還留下了許多鋼盔、槍枝、背包等,造成落荒而逃的假象。
蘇軍海軍陸戰隊8旅和獨立坦克團向卡恰河乘勝追擊,意外地發現昨天冰凍的河麵流淌著碧綠的河水,原來,喬特卡拉鎮有座食鹽倉庫,德軍步兵22師按照元首的命令,在冰麵上撒上了一層鹽,冬日照耀下,冰層融化了,成了抵禦蘇軍進攻的天然屏障。
第二天淩晨,羅馬尼亞騎兵突然出現在馬馬沙伊鎮北郊,蘇軍壓根沒把羅軍放在眼裏,決定好好教訓一下這些“德國法西斯的走狗。”
蘇軍步兵先發製人,口中高喊著“烏拉,”潮水般撲向羅軍。雙方隨即展開了一場中世紀般的搏殺:羅軍騎兵抽出鋒利的馬刀,策馬出擊;蘇軍步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步槍上好了雪亮的刺刀,殺向羅軍騎兵。一時間,小鎮北麵殺聲震天。戰至中午,羅軍第1裝甲團趕到,羅軍才擋住蘇軍的反擊。
下午,羅軍步兵團以1個坦克團為先導,向馬馬沙伊鎮發起進攻。羅軍坦克剛剛前進不久,對麵陣地上就閃起一道道光暈,蘇軍密集的坦克炮火像雨點般襲來,轉眼間羅軍20餘輛捷克製35輕型坦克便被接連命中,坦克團團長當即斃命。
在卡恰山崖的海洋水文站,炮兵觀察站為元首構築了一處觀測站,觀測站位於半山崖間,可以避開敵人的轟炸和炮擊,通過一條天然岩洞與指揮部連接。元首整天呆在這裏,目睹硝煙彌漫的戰場。
馬馬沙伊鎮就在腳下三公裏以外的地方,這天大部分時間刮著東南風,不僅槍炮聲,就連雙方的喧囂也清晰可聞。
擊退羅馬尼亞的進攻後,一個營的蘇軍又向小鎮發動進攻,一麵紅旗迎風招展,上麵寫著“裏加英雄營”幾個大字,為首的一個營級政委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揮舞著手槍作戰前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