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首親自指揮德軍在野戰中圍殲蘇軍的同時,曼施坦因乘虛而入,猛攻塞瓦斯托波爾各個要塞。激戰兩日後,高爾基一號要塞上升騰起一紅兩藍的信號彈,表示要塞全部落入德軍手裏,可是李德感到背後涼颼颼的,轉過頭卻什麼都看不見,順著河穀吹來的寒風,他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現在,德軍一頭紮向塞瓦斯托波爾,全部集中在攻城上,卻把屁股留給敵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患。將領們像運動員一樣隻顧競技,我是元首,我得考慮場地、後勤保障。
李德斷定,蘇軍決不會甘心失敗,如果他是斯大林,定然會在全力攻城的德軍後麵發動另一場登陸戰,盡力挽救岌岌可危的塞瓦斯托波爾。
“把漢斯喊來。”他對客串參謀長的冉妮亞說。
幾分鍾後,25裝甲師師長奉命來到,在炮塔中伸出半個身子。元首仰麵命令道:“漢斯,這邊已經夠擁擠的了,我給你個新任務,馬上脫離戰鬥,奔赴刻赤半島,預防俄國人新的登陸。”
漢斯非常清醒:“登什麼陸啊,刻赤海峽早就結冰了。”
“這正是我擔憂的地方,也是派你這員虎將去的原因。”李德看他戀戀不舍地遠眺戰場,加了一句:“等你駐防在刻赤後,我來給你授勳。”
“是!”他幹練地對著車載話筒大呼小叫了一陣後,率部向東絕塵而去。
德國元首、武裝部隊最高統帥、兩天前的代理軍長在眾人簇擁下,登上滿是瓦礫的高爾基一號要塞。
這是名符其實的堡壘,主碉是一座深埋在地下的海軍艦炮,兩門12英寸海軍大炮不久前還在噴射火焰,那個4米寬闊的圓形巨坑定然是它的傑作。
要塞高達20米的垂直舷牆下,靜靜躺著上百具德軍年輕士兵的屍體,牆腳有不少陣亡者帶血的手印。德軍攻占這座要塞時,僅僅抓獲了50名蘇軍幸存者,且全部受傷嚴重。
進入要塞厚重的鐵甲門,順著鐵梯下去,裏麵赫然是一座地下城市,發電廠房、水池、自來水管道、各種倉庫都一應俱全,在一座糧食倉庫裏,還配備著釺樣器、水份測定儀等糧食檢化驗器具,可見準備之充分。
前麵傳來濃烈的、夾雜酒精的腐臭味道,元首不顧手下阻止,進入地下醫院裏,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腐爛屍體在動,定睛一看,上麵白花花的蛆在蠕動著。大家無一例外地嘔吐起來,李德也沒能因元首身份而幸免,把早上吃的酸牛奶全部留在了這個地方,
“那裏不是地下工事,而是地獄中的某一層。”後來他們聽到元首對一群陪他就餐的女士們說,並屢屢成功地讓她們把吃下的東西如數奉還。
下午,李德與曼施坦因取得聯係,後者向他表示祝賀,元首深信,二級上將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的攻擊行動很不順利。李德不再打擾他,來到卡爾臼炮陣地。
六門600毫米炮一字擺開,三個炮兵把粗重的炮彈推進炮膛,然後大家散開,用一根繩子牽著,炮長右手臂壓向地麵,狠一拉繩子“轟隆”一聲沉悶的巨響,整個大炮和炮手統統淹沒在硝煙裏,臼炮以70度的最大仰角,把兩噸多的穿甲高爆彈掄向要塞。
炮口的煙塵還未散盡,炮手們已經一擁而上,搖動方向機和升降機,降下炮口,準備下一次的發射。
事實很快表明,狂轟濫炸既沒有摧毀俄國人的工事,也未能摧毀防守者的意誌。德軍在每一米、每個碉堡、每一條戰壕殘酷爭奪,傷亡不斷上升。
進攻第四天,第16步兵團抵達了通往塞瓦斯托波爾內防禦圈的關健堡壘斯大林要塞附近。光是為了靠近這個以斯大林命名的要塞,這個團的所有軍官都在戰鬥中陣亡或負傷。
稍事休息後,第16團的一個營向前移動,蘇軍從要塞混凝土堡壘密密麻麻的彈孔瘋狂掃射,迫擊炮彈、炸藥包、爆破筒、手榴彈組成一堵牆,每往前移動一米,就有一名士兵獻出生命。腿部受傷的營長沒挪動多遠被狙擊手一槍爆了頭,一連長接替指揮剛剛4分鍾,一顆手榴彈正好扔進他的懷裏炸開。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所有的連長們都犧牲了,一名來自萊茵省特利爾市的副排長指揮戰鬥,然而,要塞裏的布爾什維克們絲毫不因為他是馬克思的同鄉而手下留情,他隻過了十來分鍾的長官癮就一命嗚呼了。
一名軍士長帶著全營剩下的156人,向200米處的要塞鋼筋混凝土舷牆匍匐前進,每爬一步,廢墟上留下血痕。槍聲不絕,彈雨如下,機槍手終於爬到兩塊水泥板之間,架設起機槍,隻見彈殼在機槍手和副射手之間發狂地蹦跳,然而並沒跳多久,副射手莫明其妙地死了,在機槍手右側廢墟中猝然出現兩個蘇軍,機槍手被蘇軍生擒,拖入地洞裏。